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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謝濯臣,瞧著就不像個多話的人。
為了避免氛圍太過沉悶,平西王妃不得不挑起話題,「見著你,我便想起我那久未歸家的長子,他也是如你這般一表人才,才華橫溢。」
三人不約而同抬起頭。
樓邵心中緊張,他知道沈燭音喜歡他娘,所以能肯定她不會說出樓諍已死這件事。
但謝濯臣的心思他把握不住,尤其現在這個尷尬的身份。
沈燭音同樣心中忐忑,若在平時,她還可以央求謝濯臣保守這個秘密。可現下他正在氣頭上,她若有所反應,只怕適得其反。
「誒?」平西王妃忽然想起來,「諍兒與你一樣,曾在鹿山書院學習,你們是不是認識?」
謝濯臣狀似無意地掃視過緊張的二人,看到他們如此默契,更是心中憋悶。
他聲音低沉,「世子身份尊貴,在下只是個普通學生,與世子沒有交際。」
平西王妃嘆了口氣,似是有些惋惜。
「諍兒是個同你一樣優秀的好孩子,你與他一定聊得來。」
她頓了頓又笑道:「不過沒關係,等邵兒與阿音成親時,他定會為著弟弟婚事回來,到時候你們便有機會相識。」
謝濯臣:「……」
他驀然笑了,手上暴起青筋。
平西王妃只當他的笑是附和,並未多想,心裡想要為不善交際的小兒子疏通親緣關係。
「我身體不好,雖然喜歡孩子,但也只生了邵兒一個。加上諍兒,也就兩個孩子在側。日後你們兄妹可常來王府玩,我瞧你們,就像瞧親生孩兒一樣親切。」
謝濯臣斂去神色,僵硬地應下。
一同上船,平西王妃挽著沈燭音在前,話著家常。
謝濯臣和樓邵在後,皆是神色木訥。
「多謝。」
為著他沒有披露樓諍的事,樓邵低聲道。
從他嘴裡聽到道謝是一件頗為詭異的事情,謝濯臣寧願他像從前一樣無禮,因為這樣突然的轉變,或者說示好,像是在證明他對沈燭音志在必得。
「你認真的?」
謝濯臣拽住他,樓邵為上船邁開的腳被迫收回。
樓邵回過頭,視線短暫的交匯。
他知道他在問什麼,可是他什麼都不想解釋,倔強地一聲不吭。
「你們還站在岸上做什麼,有話來船里說不也是一樣的?」平西王妃見他們久久不動,便出言催促。
「慶幸你有個好娘親吧。」
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謝濯臣壓抑著心中怒火。
遊船上有吃食,有美酒,還有供人玩樂的物件,比如九連環、骰子、圍棋。
「你們今日怎都這麼拘謹?」平西王妃翻出圍棋,「干坐著有什麼意思,濯臣可會下棋?」
謝濯臣乾巴巴道:「略懂一二。」
「那你與邵兒可以對弈一局。」平西王妃饒有興趣,有些俏皮地問沈燭音道:「阿音猜猜,他們誰會更勝一籌?」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了她。
沈燭音:「……」
她的笑容有些勉強,糊弄道:「難說。」
原本無心對弈的兩個人默契地鋪開棋局,劃分陣營,針鋒相對。
整個過程誰都沒有出聲。
沈燭音和平西王妃在旁一邊說笑,一邊品嘗糕點。
場面倒也和睦。
平西王妃將糕點分出一些,「船家辛苦,我去送他一些嘗嘗。」
「我去吧。」沈燭音搶著起身。
平西王妃笑著讓她坐下,「這點小事何必爭搶,你且安心坐著。」
沈燭音應下,目送她走出船篷,便立馬挪動位置到棋盤邊,眼巴巴的看著謝濯臣。
「哥哥。」
樓邵:「……」
當他不存在嗎?
謝濯臣稍稍鬆了口氣,但依舊錶情疏離。
他快速瞥過她的臉,心念一動,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身邊的位置。
沈燭音會意,靠他再近些。
謝濯臣瞧了一眼平西王妃身影離開的地方,然後當著樓邵的面,扭頭飛快地親了一下沉燭音的左臉。
「砰!」
過於用力,樓邵捏著的棋子彈開,落地發出了無比清晰的聲音。
「怎麼棋子都掉了?」
平西王妃恰好回來,順便撿起棋子。
樓邵心情沉悶,但還是扯著笑容道:「沒拿穩而已。」
「多大人了,還是這麼不穩重。」平西王妃嗔怪道。
從前她並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教訓他,可他如今入仕,若是不小心謹慎一些,是要吃大苦頭的。
若在平時,樓邵聽這話定要不服氣,但他今日只是笑笑未多言。他看向棋局的神色認真,全神貫注,似是決心要贏下這局。
沈燭音摸上自己的左臉,表情淡定,在平西王妃面前藏起小心思。
棋局上,兩個人誰也不讓誰,以至於遊船靠岸了,依舊勝負未分。
一個勢不可擋,一個見招拆招。兩人一句話沒說,所有的情緒都在棋里。
凡事有頭有尾是好事,平西王妃不介意多等一會兒,讓他們下完。
但是沒料到這一等,就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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