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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理會,抬腳繼續往裡走。
是人都聽得出他心情不好,言子緒和希玉向下甩著手,無聲提醒和催促。
沈燭音心領神會。
「哎呀!」立馬做作地往地上一跌。
另外二人不約而同地對她的演技表示鄙夷後,又默契地看向謝濯臣的背影。
他腳步沒停,頭也沒回,跟沒聽見一樣,直接進了書房。
希玉扯著嗓子喊:「言子緒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抱她起來呀!」
特意咬重了「抱」這個字。
言子緒不知所以,怎麼裝的還要扶,但他還是乖乖聽話上前。
他剛走近,就見謝濯臣從書房折了回來,瞥了他一眼,他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沈燭音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然後朝過來的謝濯臣張開雙臂。
奈何他一點不配合。
「起來,別裝了。」
這個語氣比剛剛溫和許多。
沈燭音仰頭,「你為什麼不高興,難道今天去書院,裴夫子又說你了嗎?」
「誰回家被白蘿蔔當頭一棒能高興?」
言子緒心虛地後退了兩步。
沈燭音看著他,「騙人。」她篤定道,「才不是因為這個。」
謝濯臣並不想解釋,沉默片刻,蹲下將她抱起,帶回自己房間。
沈燭音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臉,視線慢慢下移,看到了他寬大袖口裡的紙團。
她正大光明去掏,謝濯臣騰不出手來制止她,把她放下再搶,已經沒了意義。
沈燭音將揉皺的紙團打開,一眼便認出了筆跡,「樓邵?」
謝濯臣心里一沉,「你怎麼知道?」
「他的字挺好認的。」沈燭音滿目疑惑,「什麼畫得好嗎?他又幹什麼了?」
「你不知道嗎?」
沈燭音一愣,「我知道什麼?」
謝濯臣輕笑,「你信任他的為人,又一眼認得出他的筆跡,甚至了解他的母親,既然和他這麼熟,他幹什麼你還能猜不到嗎?」
沈燭音:「?」
她默默將紙張搓成原樣,丟回他的袖口,沒丟進去還掉地上了。
她不明所以,小聲問:「你在跟我發脾氣嗎?」
謝濯臣後知後覺,「沒有。」
「明明就有。」沈燭音嘀咕,「莫名其妙。」
「我……」謝濯臣沒得辯解,隨口轉移話題道:「夫子今日教訓了我一番,所以有點煩。」
沈燭音半信半疑,「他教訓你什麼了?」
一個謊總要用更多的謊來圓,謝濯臣面不改色,煞有其事道:「他覺得我離開書院後懈怠課業了。」
近來事多,這也是事實。
「還有這樓邵閒得慌,叫人送了張鬼圖來嚇人,在門口我就給燒了,免得你看了嚇得睡不著。」
沈燭音:「……」
這倒的確是那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謝濯臣三言兩語蓋過此事,接著問道:「你今晚還和希玉睡嗎?」
沈燭音點點頭,「她半夜老哭,我怕她想不開。」
「那你去吧。」謝濯臣神色複雜。
……
半個月後,京城居民清早醒來,發現四處張貼著一人畫像。
畫像中人一張少年的臉,卻扎著小兒沖天辮,笑起來還少了顆牙,整個人看起來痴傻又天真。
一般人瞧不出是誰,只有熟悉的人能依靠惟妙惟肖的五官將其認出。
「你笑夠了沒有?」樓邵一臉麻木,不耐煩地瞪了一眼拿著畫像笑個不停的九皇子。
九皇子笑得直不起腰,「你要是返老還童,是不是就這模樣?」
樓邵:「……」
還是小瞧了謝濯臣的報復心,這麼多張畫,他就算僱人也得畫上幾天幾夜吧。還要送到京城來,趁著天黑張貼,代價也太高了。
「這畫可傳瘋了,估計認識你的那些世家子弟沒有人沒看著了。」九皇子壓不住嘴角,「我要是你,真抬不起頭。」
「滾。」
「砰砰!」
敲門聲響,樓邵回頭,原本氣得牙痒痒,見著來人立馬變乖順,「娘,您怎麼來了?」
來者是一臉憂慮的平西王妃,樓邵瞥見她手裡攥的畫,心情複雜。
「邵兒,這是怎麼回事?」平西王妃甚至顧不上和九皇子見禮,「你可是又得罪什麼人了?」
樓邵輕鬆地笑笑,「沒有,您別瞎操心,朋友鬧著玩的。」
「除了九殿下,你哪還有別的朋友?」平西王妃心里清楚得很,她這個兒子眼高於頂,在世家子弟中鶴立雞群,向來與人生分。
樓邵難以解釋,又不想讓娘親為他擔心,「這種幼稚的事情,哪是什麼聰明人或者狠毒的人幹得出來的,您別多想,您看您最近都瘦了,是不是沒休息好?」
平西王妃摸上自己的臉,嘆了口氣,「你近來可有和你的兄長通信?之前他每隔一月都會寫信給娘報平安,可最近卻沒有,娘擔心他有什麼事。」
「淨瞎操心。」樓邵嗔怪,面不改色,「我前陣子去鹿山還和兄長見面了呢,他面色紅潤精神得很。」
「那他為何不寫信回來了?」
「他許是……」樓邵之前並不知樓諍會單獨寫信回來給娘親,「許是顧著別人,忘了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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