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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已沒,希玉可謂無親無故,只要他們這幾個人沒了,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任祺也就順理成章地占有了她。
謝濯臣的手壓在信封上, 指尖不停地敲打,暴露著他的焦慮。
「他拿沈燭音威脅我,我不可能不去。」
「都怪我。」言子緒自責地捂上臉, 「我嫌人多麻煩便把之前的家丁遣散,結果給了壞人方便。」
「怪我,我練了那麼久的功, 結果什麼派場都沒用上,讓燭音姐輕而易舉地被人帶走了。」沈照愧疚地垂下腦袋。
謝濯臣在心裡默念冷靜,「行了你們, 不用把責任把自己身上攬。真要論起來,也怪我沒有提早防備, 但現在不是為這個爭辯的時候。」
他將信封推向言子緒, 「明日我肯定是要赴約的, 如果我子時還未回來, 你便帶著這封信去找宋大人。」
「好。」言子緒連忙把信收好。
謝濯臣又看向沈照, 「瓦鶯屋舍地方偏僻又遠,任祺大概率不會帶著她們兩個行動。他若離開任府, 你可偷偷潛入。當年任家遇難,他卻能在官兵包圍下逃脫,想必任府大有玄機,你著重查看有沒有密道密室之類的隱秘之處。」
「是。」沈照應下。
謝濯臣又叮囑道:「這是你習武以來第一次暗中行動,切記小心為上,先確保自己安全再行事。」
沈照重重地點頭,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謝濯臣安排好瑣事後回了自己房間,心中忐忑不安,便從柜子里找出匕首收入袖中。
徹夜未眠。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身處密室,只能相互依靠的兩個人。
沈燭音拍拍希玉涼透了的手,「別怕,阿兄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希玉輕笑,「我可不怕,反正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就下去陪我的家人。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了,他們還記不記得我。」
「你家人對你好嗎?」
「當然了。」回想起家人,希玉短暫地獲得了慰藉,「我娘特別溫柔,會親手給我做點心,給我縫衣服。還有我爹,會給我做紙鳶,陪我盪鞦韆。」
沈燭音笑了笑,「聽阿兄說,我娘也特別溫柔,只是我還沒長大,連她模樣都沒記住,她就已經離世了。」
希玉的手在她背後摸摸,算作安慰,「那你爹呢?」
「不知道。」沈燭音搖搖頭,「沒有人知道我爹是誰,連阿兄都不知道。」
希玉神秘一笑,「像你這種情況,在話本子里,可了不得。說不定你爹就是個超級大人物,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現身,給你撐腰,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
「嘿。」沈燭音傻笑,「不瞞你說,我小時候就是這麼做夢的,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是什麼大人物,能讓自己的女兒給人做奴婢呢?我現在已經不指望能有什麼驚喜了,別是驚嚇就好。」
希玉歪頭搭在她肩上,沉沉嘆了口氣,「我們的命好苦啊……」
沈燭音微怔,忽而晃了晃腦袋,咬字清晰,「我不苦,我有阿兄。」
片刻的沉默後,她的聲音低低的,滿是寂寥,「他比較苦。」
——
戌時的竹林充滿未知的恐怖,風聲攜帶竹葉簌簌聲,為遍布的黑暗增添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謝濯臣沒有提燈,藉著月光指引一路向前。
忽然見了光,便是已經到了目的地。
瓦鶯屋舍殘破不堪,有人一襲黑衣,背手靜立在前,腳邊放著一盞燈籠。
充滿危險的預示。
謝濯臣環顧四周,瞧不出異樣,便開口喚了一聲,「任小公子。」
任祺聞聲轉過身來,面帶笑意,「謝公子來得真是準時。」
「任小公子說一不二,謝某又豈敢不從。」謝濯臣走近,但保持著四五步的距離,「她們人呢?」
「她們?」任祺勾起唇角,目光中帶著審視,「她們是你什麼人?」
謝濯臣誠懇道:「我的妹妹和她的朋友。」
「只是她的朋友?」
「不然呢?」
任祺低嗤一聲,「虛偽。」
謝濯臣迎上他滿是懷疑的視線,「那任小公子覺得,我該怎樣回答才不算虛偽呢?你只願意相信自己以為的,我的回答又有什麼重要的。」
任祺輕哼,「徐希玉從小就有無數的仰慕者,我怎麼趕都趕不走。後來她沒入迎芳閣,對她起歹心的人就更多了,於是來一個我殺一個。」
他的語氣冷血又薄情,「可是殺不完啊,那麼多人莫名其妙死去,我遲早會被懷疑。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一輩子困在我身邊,她沒有機會勾三搭四,只能日日伴我。」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她世上已無親人,脫離迎芳閣,便不會有人發現她的突然消失,她可以完完全全的屬於我。」
他的眸光變得充滿敵意,「可你們又是什麼東西?非要找她做什麼?」
謝濯臣眉頭緊鎖,「所以你想幹什麼,把我們都殺了?」
「那自然是不能。」任祺皮笑肉不笑,在黑夜裡有些詭異,「既然不能你們都死,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完全留在我身邊呢?那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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