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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燭音趴在她胸上哭,嗚嗚咽咽。
對面,謝濯臣房裡的燈一直沒滅,他坐在桌邊,手肘抵在桌上,掌心托著自己的臉。
就這麼坐了一個時辰。
等燭火燃盡,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
第二日他起得很早,獨自在院裡晃悠了好幾圈,如願「巧合」地碰上沈燭音從希玉房裡出來。
她揉著眼睛往自己房裡走,一開始還沒發現他。
「咳。」謝濯臣出聲吸引注意,她果然回頭,半睜著眼睛,他皺眉,「眼睛怎麼腫了?」
沈燭音努力睜開眼,「都怪希玉,她昨天跟我哭訴身世,痛罵任小公子,哭得稀里嘩啦,我覺得她太可憐了,就陪哭了一晚上。」
「哦。」謝濯臣沒去懷疑,「我答應裴夫子隔幾天去領一次功課,所以打算今日回一趟書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了吧,才離開書院沒多久,等風頭過去再回去看望夫子也不遲。」
謝濯臣點點頭,「那今天晚上,書齋那邊有皮影戲的表演,你想去看嗎?」
「想。」沈燭音清醒了一些,沒等他再說什麼,就興沖沖折回希玉房裡,「我找希玉陪我去!」
謝濯臣:「……」
罷了。
早上見了這一面,他出門去見裴夫子,下午才回來,得知她們出門去看戲了。
他在書房等待,只等回一個小廝進來,叫醒了下巴快磕到地上的言子緒,耳語了幾句。
言子緒神情麻木,極其不自然道:「鋪子裡出了點事,我得趕過去看一看。」
說完就溜了。
半個時辰後,言子緒和沈照一人背著個醉醺醺的人下馬車。
言子緒走在前面叮囑道:「進去小心點,別弄出動靜讓謝兄發現了。」
沈照沒好氣道:「公子怎麼可能不發現?」
他話音未落,言子緒抬頭,看到了門口陰沉著臉的謝濯臣。
「烏鴉嘴。」他嘀咕。
又硬著頭皮道:「謝兄搭把手?」
謝濯臣從他背上接過沈燭音,她身上酒氣濃郁,臉上酡紅,但神情滿足,睡得很香甜。
「怎麼回事?」
「哦,那個……」言子緒直起腰,眼神飄忽,「她們看完皮影戲,進了家小酒館,一不小心喝多了。」
「她們明明就是去了迎芳……唔」
沈照被捂住了嘴。
言子緒咬牙切齒,在他耳邊警告,「就你張嘴了?非得大家都不好過?」
「讓他說。」
謝濯臣預感不好。
沈照牟足了勁吼道:「她們去了迎芳閣,還有小倌作陪!」
整個院子靜得可怕。
謝濯臣像是呆住了。
言子緒摸摸耳朵,看著沈燭音心裡默念:可不是我不幫你哦。
「那謝兄……音音就交給你了。」他扶起希玉,搖搖晃晃地走了。
謝濯臣靜默良久,將人橫抱回房。
心中憋了一口氣,下不去又吐不出來,還得任勞任怨地照顧她。
沈燭音睡得格外香,連夢都沒做。
也聽不到謝濯臣對她的「讚譽」。
「長本事了沈燭音。」
——
翌日,沈燭音哼哼著從床上爬起來,昏昏沉沉。短暫的眩暈後,看到身邊空無一人,怒上心頭。
他喝醉的時候她可是照顧了一晚上,反過來他連人影都沒有!
她氣沖沖地跑去廳堂。
正是午飯時候,飯桌上的人神色各異。
謝濯臣面無表情,言子緒左右亂瞟,沈照一連看熱鬧,希玉臉上還有宿醉後的迷茫。
「終於起來了。」謝濯臣將碗筷挪到她面前,「昨天玩得開心嗎?」
沈燭音一愣,昨天幹什麼了來著?
看了一場皮影戲,講的是對兄妹變夫妻的故事,然後她觸景生情。希玉不忍心看她難過,非要帶她去看世面,於是去了迎芳閣,找了兩個小倌作陪。
那小倌還沒阿兄長得好看,她毫無興趣,轉而喝悶酒,就醉了。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
「很好。」謝濯臣說不清自己什麼心情,「那你今天還去嗎?」
沈燭音扭頭望向希玉。
希玉一愣,忽地拍了下桌子,把旁邊言子緒的勺震掉了。
「去!當然要去了!」
沈燭音倍受鼓舞,回頭答道:「去。」
謝濯臣差點折斷筷子,輕笑,「行,你去吧。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可你還沒吃啊。」言子緒弱弱道。
謝濯臣已經離席。
「你們覺不覺得,謝兄在生氣?」言子緒懷疑地問道。
希玉嗤笑一聲,「那又怎樣?」
見她如此囂張,言子緒一頭霧水,「你們怎麼回事啊,喝酒就算了,還去迎芳閣找小倌?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那、又、怎、樣?」希玉逐字重複道。
沈燭音一言不發。
入夜時,也不知是忘了還是刻意,謝濯臣走進書房後沒有關門。
所以很清楚能看到兩個人從門前經過,往外面去了。
言子緒覺得這事態越來越荒謬了,「謝兄,你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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