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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男子也該有愛美之心啊!」沈燭音拉開椅子,歡迎道:「請坐,聊天順便的事,不收您錢。」
樓邵心道果然,她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更伶牙俐齒,也更鮮活。
他順意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捏住了臉。
「你幹什麼!」
沈燭音惶恐,「您別生氣啊,化妝的步驟,給您松松皮而已。」邊說邊用力又掐又扯。
「你鬆開!」
「好了。」沈燭音鬆了手,滿意地點點頭,「這個程度就很完美了。」
樓邵:「……」
雖然他不懂妝,但合理懷疑她在胡扯!
沈燭音有模有樣地給他挑著顏色,樓邵見她最後拿起的是跟膚色差不多的粉末,便沒多在意。
「可還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沈燭音低笑,「你還是改不了喜歡惡作劇的毛病。」
樓邵笑意猖獗,「嫂嫂不喜歡嗎?那可是兄長的眼睛啊,我特意給你送來的呢。」
沈燭音的手一抖,神色一滯,「你……你把他……」
「怎麼了?」樓邵神色無辜,「他不好,我替你解決了他,你不高興嗎?」
「你如何跟王妃交待?」沈燭音不解。
平西王雖對樓諍這個兒子不甚在意,可平西王妃卻是因他幼年喪母,對他多有憐惜的,她一直以來都期待兄弟二人能和睦相處。
「母妃不會知道的,就像她也永遠不會知道,兄長曾經想讓我溺死在湖裡一樣。」樓邵聲音放輕,「你也一定不要說哦,這是我們的秘密,就像這個稱呼一樣,嫂嫂。」
沈燭音不再多言。
心中唏噓。
希玉見來者不善,便偷偷敲了書房的門。
謝濯臣從裡面出來的瞬間,樓邵回頭,撥開沈燭音的手,緩緩起身。
謝濯臣欲言又止。
樓邵輕笑,見他眉眼中閃過些許震驚,心道原來未及冠的謝濯臣遠沒有後來的穩重。
也不是天生就像把無情的刀。
「現下該怎麼稱呼呢,謝濯臣?」樓邵笑容挑釁。
他如今還什麼身份都沒有,並不需要太多的尊重。
謝濯臣瞥了一眼他身邊的沈燭音,「你……需要索賠嗎?」
樓邵:「?」
他驀然變了臉色,猛地轉身,抄起桌上的鏡子。
「沈燭音!」樓邵氣得手在發抖。
銅鏡里的人慘白一張臉,眼尾烏黑又上翹,臉上還多了兩個痦子。
沈燭音將銀子遞迴去,誠懇道:「不滿意可以退款。」
以袖掩面,樓邵無心計較,快步逃離。
沈燭音笑聲放肆,久久環繞在他耳邊。
「他怎麼像個小孩子?」謝濯臣走近問道。
總聽她說此人聰慧,可行為舉止卻有些稚氣未脫。
沈燭音扶腰而笑,「他也就比我大一歲,就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孩。」
平復下心情,她又認真道:「他母親慈愛,父親寵溺,身份貴重,一路長大順風順水,身上有些孩童習性未改很正常。」
「所以你根本就不怕他?」
沈燭音:「……」
眼神躲閃。
言子緒跟在謝濯臣身後,「不是說他前世因為你們而死嗎?怎麼看不出來他有多少怨恨?」
「對啊。」沈燭音借他岔開話題,「怎麼沒有呢?真奇怪。」
謝濯臣輕飄飄道:「是對手又不是仇家,死亡是結果和手段,又不是目的。就像鬥蛐蛐,輸了的蛐蛐也許會死,但鬥蛐蛐不是為了讓對方死,是為了自己贏,死亡只是結果的一種。他或許只是想贏我,而不在乎我的結果。」
言子緒搖搖頭,「聽不懂。」
謝濯臣冷眼一瞥,「回去看帳本。」
「哦。」言子緒愁眉不展,深沉地嘆了口氣。
謝濯臣回過頭來,只見沈燭音面容乖巧,「我聽懂了!」
「那你玩去吧。」
「哦。」
——
沈燭音思來想去,覺得繼續熬不是辦法,萬一真相還沒弄清楚,自己先猝死了怎麼辦?
傍晚,她一邊思索對策,一邊去廚房找點吃的,碰上了辛娘子在做糕點。
「怎麼這麼晚還做這個?」
辛娘子正搗著一堆不知名的葉子,笑著道:「給小才備的,我現在不在書院,雖然我沒那麼辛苦了,但他吃東西就不方便了。我就晚上多做一些,明天給他送去。」
「那你手裡那個是什麼?」
「這個是鲶草,搗成汁加在糕點裡,可以預防風寒。小才說他最近有點咳嗽,我就想著加一點。不過這鲶草汁對小孩子用處比較大,不知道對大孩子還有沒有用。」
沈燭音愣了愣,靈光一閃。
戌時一刻,她拿著一塊酥餅推開書房的門,朝裡面「噗呲噗呲」招招手。
言子緒收到訊息,「咻」一下竄了出來,如逢大赦。
「走遠點,別來打攪我,也別讓別人來打攪我!」
言子緒震驚,「這是書房,你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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