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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丁德帶著找來的郎中匆匆趕去臨時居住的客棧。
逐漸冷靜的樓諍視野終於清晰,五官停止了流血,耳鳴聲也淡了去。
「世子,郎中來了。」
郎中先簡單處理了一下他肩上和手背上的傷口,再給他把的脈,心中大駭。
「長期服用五服丹與自殺無異,這位公子可還同時用了安神的東西?」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樓諍不悅,責怪丁德,「你哪找來的郎中?」
丁德心裡忐忑,「我們公子近來睡不安穩,點過安神香,用過催眠藥,可你說的什麼五服丹,我們聽都沒聽過。」
郎中生疑,重新把了一回脈,肯定道:「沒錯的,五服丹能使人精神振奮,晚上自然是睡不著。長期服用還會引起器官衰竭,五識退化。如果還和安神的東西一起用,就會加速病情爆發。」
「這位公子還是不要情緒激動得好,如若情緒爆發,就有可能短暫的失明、失聰,七竅流血。」
樓諍霎時想起了那盆他放在床頭的銀丹草,還有沈燭音羞怯地餵他吃糕點,瞬間都明白了。
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手背上因為憤怒而青筋暴起。
「公子切勿動怒。」丁德惶恐地提醒到。
樓諍壓抑著怒火,神情陰翳,「要怎麼治?」
郎中遲疑了片刻,瞧這人不像什麼良善之輩,不敢直說沒得治。
「需好好養著,忌情緒暴動。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再繼續服用五服丹了,否則命不久矣。」
這副身體可謂是支離破碎,就算用天靈地寶養著也活不了多少年。
郎中將這些話藏在了心裡,沒有明說。
「那您開個方子吧。」
郎中點點頭。
丁德又將人帶出房裡,剛把門關上,就聽到了裡面砸東西的聲音。
郎中慶幸自己沒有多說,暗暗將丁德的模樣記住,下次這人再來問醫,他可不敢再來了。
樓諍眼前再次模糊,逼得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好啊……」他喃喃自語,「真是我的好阿音,竟然那麼早就想要殺我第二次。」
「我要是死了,你、你們,都要給我陪葬!」
——
希玉想要去探望沈燭音,但央求了管事娘子好幾次,花了錢,打點了關系,但都沒被允許離開迎芳閣。
第三天的時候,管事娘子主動找到了她。
「你可以去探望你那位朋友了,但是,必須有我們的人跟著,你在外跟任何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有我們的人在側。」
「監視我?」希玉不服,「憑什麼?大不了我不去了。」
管事娘子並不把她放在眼裡,「你不去也得去。」
希玉一愣,「什麼意思?」
「有貴人要贖你的身,並且你要把這個消息帶給你那位朋友。」管事娘子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你是命好還是命不好,贖你的人是平西王世子,我們得罪不起,那任小公子恐怕也干預不了,恭喜你,你要自由了。」
希玉懵了,「平西王世子是誰?」
「我也不曾見過,是上面傳來的話。」管事娘子搖搖頭,「上頭說了,他願意贖你,但並不著急要你到他身邊去,但要求,一定要讓你把這個消息帶給你那位朋友。並且強調了,你只能告訴你那位朋友,並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尤其是她那位兄長。」
希玉想起了沈燭音出事那日所見,心中有了猜測,「他贖我恐怕不是為了我吧,是為了讓另外的人主動去找他。我不過是個幌子,甚至是他用來威脅人的工具?」
見她如此態度,管事娘子嘆了口氣,「不過是讓你去帶句話而已,何必想那麼多。你日後就是王府世子的人,就算只是個侍妾,也有潑天富貴,將來若能生個一兒半女,更了不得。你在這待了那麼久,哄一個男人為你折腰又有什麼難的。」
希玉神情呆滯,忽而跌坐在椅子上,「不,他不過是拿我威脅別人。如若那人不如他意,他還不知會怎樣折磨我。」
「那你便幫他要那人如他意。」
那日沈燭音的樣子她也看見了,希玉不斷搖頭,「那我不是害人嘛!」
管事娘子面露嘲諷,「你有得選嗎?」
希玉微怔,在短暫的茫然後下定決心,上前一步,握住管事娘子的手。
「我要見任祺,求求您,幫我給他遞個消息。」
管事娘子甩開她的手,「你那麼努力的出風頭,不就是盼著有一天被貴人看上,擺脫任小公子嗎?如今卻還想著求他?何況任小公子雖有官身,但萬萬敵不過王府的世子,如何幫得了你。」
「這些您別管,只要讓我見他一面,或者讓他知道此事就行。」希玉似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荀娘子,只要你幫我,我所有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
管事娘子愣了愣,希玉美貌無雙,這些年的積蓄肯定不少。她這個年紀,已經不指望能離開迎芳閣了,多存些傍身銀子比較重要。
不過是傳個消息,那任小公子應當也不會蠢到為了個女人得罪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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