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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燭音怔怔望向謝濯臣的背影,他明明都聽見了,為什麼沒反應?
是默許嗎?
可是上輩子明明沒有這樣的事情。
「你……」
沈燭音聲音顫抖,瞬間紅了眼睛,「你……不要我了?」
「唉唉唉!」沈澹在旁手足無措,「怎麼還哭了?」
謝濯臣不再有動作,但依舊背對著他們。
「你裝什麼聾呢!」沈澹看著沈燭音急,看著謝濯臣氣,又急又氣,還無可奈何,「沒有沒有,你不想走就不走,他也沒同意!」
有一瞬間,沈燭音以為被取代的噩夢成了現實。
她不斷擦著眼睛,但止不住眼淚,「真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問他。」沈澹哄完她又雙手叉腰,怒吼:「謝濯臣!你說話啊!」
「我沒說讓你走。」
謝濯臣面向書架低聲道。
他總用簡短的話控制局面,向來頗有成效,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情緒,馬上就能消停。
比如不久前他回復焦急的沈澹。
「沒她我不習慣」
第17章 打架
有的人可以通過寫字讓自己心態平和,越寫越冷靜,而有的人只會倍受折磨,越寫越燥,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
前者謝濯臣,後者沈燭音。
桌前對坐,沈燭音看著字帖發呆,握筆的姿勢逐漸走偏。
沈澹表哥一刻也沒有多留,只是回去前單獨把她拉到角落,一本正經地問她:「經過剛剛,你知道怎麼拿捏謝濯臣了嗎?」
「啊?」
彼時還沒緩過來,依舊紅著眼睛,悲傷上頭的沈燭音一臉懵。
沈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以後遇事甭管他什麼態度,你若想讓他屈服於你,你就像剛剛那樣,哭!使勁哭!怎麼可憐怎麼哭,哥保准他拿你沒辦法!」
他還拍拍胸脯,信心十足。
當時沈燭音沒緩過勁來,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好笑又荒唐。
她悄悄抬頭瞅一眼對面端坐的謝濯臣,後者聚精會神地寫著一篇策論。
「……」
哪怕借她幾個膽,別說真的拿捏他,她連想都不敢想。
她在心裡嘀咕,原本臨摹字帖的事早忘到九霄雲外去,身體逐漸東搖西晃。
「既然不想讀書……」
「砰!」
謝濯臣的聲音一響起,沈燭音「騰」一下坐直了,不料動作太大,碰掉了手邊的課本。
她彎腰去撿,慢騰騰的,腦袋藏在桌下,拖延時間,想要對面的人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後再起來。
謝濯臣放下筆,力度讓筆桿落下時和桌面碰出了聲。
他平常不這樣,沈燭音心裡門清,他這是警告她呢。
沒有辦法,她只能趕緊直起腰,課本抱在懷裡,一副夫子面前乖乖挨訓的老實模樣。
「既然不想讀書,又不想讓我管你,為什麼不跟沈澹走?」
「就是不想。」沈燭音小聲嘟囔。
謝濯臣掌心收緊,「因為言子緒?」
「啊?」沈燭音眼裡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但思考過後又道:「可能……也有一點點關係。」
畢竟她暫且也就他一個朋友,不提還好,一提還怪捨不得。
桌面下,謝濯臣握緊的手因為用力而指骨發白。
「你什麼時候學會塗脂抹粉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沈燭音心裡嘆氣,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說出一早想好的說辭,「就是你不在的時候和小宜姐姐學的。」
她口中的小宜姐姐是謝侍郎新夫人院子裡女使,是整個謝府為數不多對他們二人和藹的人之一。
她低著頭,謝濯臣看不到她的眼神躲閃,但依舊滿心疑問。
倘若真是如此,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若是沒有沈照那天的話,他或許還不會多想,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從來鹿山的那天開始,她就變得有了很多秘密。
她自小活潑可愛,從不記仇,總之是個沒頭沒腦的樂天派,不怎麼會哭。
她不是個細心的人,他覺得她用針危險,所以哪怕縫補之事都是他來。可她突然就會了刺繡,在送他香囊之前他竟然一點不知情。
……
縱使思緒萬千,但謝濯臣只是垂下眉睫,掩去神色,並未多言。
這就矇混過關了?沈燭音心裡感覺不踏實,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瞅他。
一整晚便是如此過去。
言子緒覺得有鬼,他整天鬱鬱寡歡,心事重重,但一想到沈燭音和他同病相憐,便有了安慰。
結果她第二天就笑容燦爛得判若兩人。
他滿是誠懇地問她發生什麼好事了,她說:「阿兄主動跟我說話了。」
言子緒:「……」
這麼卑微?
他根本料不到,只要兩個時辰後,在謝濯臣面前,自己比她更卑微。
大病初癒後的陳韜回來上課了,他的座位就在言子緒前面。之前看他和沈燭音聊得熱絡,他一直沒打攪,今日卻熱切地搭起話來。
沈燭音不喜歡他,見他和言子緒說話,便默默挪開,遠離他們。
「今日和哥幾個去迎芳閣喝幾杯怎麼樣?」
迎芳閣,傷心地。言子緒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我不去,你們去吧。」
「別啊,哥幾個出去玩,你都多久沒參與了。就知道跟姓沈那娘娘腔鬼混,一天天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幹啥,你還把不把哥幾個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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