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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如墜深淵
司遙又在家裡躺了兩天，第三天清晨，被徐更念經般的叫醒服務，吵得心煩意亂，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照鏡子的時候，被自己的狀態嚇了一跳，下巴長出了胡茬，蓬頭垢面的，目光呆滯得像條死魚。
焦躁不安的情緒來得毫無徵兆，他拿起洗手台上的洗手液，砸碎了鏡子。動靜不小，引起了徐更的注意，急切的敲門聲將司遙從幻覺里拉了出來。
「遙哥，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不小心打碎了鏡子而已。」
今天要去影棚拍攝定妝照，司遙現在體型偏瘦，撐不起造型，被導演要求在半個月內增肥十斤。
食欲不振，吃飯對他來說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既然接了這部戲，就得努力做到最好，司遙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導演的要求。
中場休息的時候，看到了前來試鏡的陳望舒。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前，他比那時候開朗多了，笑容很明媚，像只活潑可愛的薩摩耶。
「司老師，很高興再見到您。」
司遙只穿了件薄薄的襯衣，因為是戶外拍攝，沒有空調，秋末的天氣冷得讓他打了個寒噤。被一個大三歲的男人喊老師的感覺，很奇怪。
「你是來試鏡連霏的嗎？」
「是啊，聽楊導說，是您舉薦的我，很感謝司老師給我這個機會。」陳望舒從手提袋裡拿出一條小毛毯來，披在司遙的身上，「這是我剛買的，天氣變冷了，司老師要注意保暖啊。」
司遙舉薦陳望舒，只是單純覺得他形象氣質很符合連霏的人設，並不是因為有交情在。一年說不上幾句話的人，就算有交情也不深。
「嗯，祝你試鏡成功。」
徐更買咖啡回來時，陳望舒剛好離開，他看到那個人的背影，覺得有些眼熟，「遙哥，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司遙喝了一口熱咖啡，身體總算暖和了過來，「他叫陳望舒，是來試鏡連霏這個角色的。他以前患過白血病，人長得也帥氣，我覺得他很符合人設。」
陳望舒不就是江知夏的男朋友？徐更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都說無巧不成書，現在這個情況比小說還離譜。連霏的原型可是雲亓啊，那樣完美的五官可稱得上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陳望舒雖然長得不賴，可比起雲亓來，差得不止一點半點。
「我覺得他還是差了點意思。」
「哦？你是連霏的粉絲？」司遙淺笑道：「那畢竟是小說人物，作者想要他多完美，他就有多完美。容貌家世地位，敲敲鍵盤就有了，現實生活里哪有完美無缺的人。」
徐更現在的心情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那可不一定。」
司遙沒再理會他，徐更最近總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增肥這件事，才是他目前最頭疼的事情。
徐更給他安排了半個月的增肥套餐，全都是高熱量的食物，奶油蛋糕，奶茶，紅燒肉等等，看得司遙直搖頭。
「飯後來一杯奶茶，更容易增肥哦。」
這半個月來，司遙喝了不下三十杯奶茶，還是巧克力味的，甜上加甜，都喝出心理陰影了。光是聞到這甜膩膩的味道，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剛吃的高脂肪套餐，吐了個乾乾淨淨。
徐更給他倒了杯白開水，「半個月增肥十斤，太為難人了吧，暴飲暴食不健康，而且吃了睡，睡了吃，豬一樣的生活，都沒能把你變成豬，看來你是那種不易胖的體質，增肥就更難上加難了。」
司遙這一吐少說掉了兩斤，這半個月來也不是毫無成效，他的臉比之前圓潤了一些，但體重只增加了五斤，導演的要求只完成了一半。
「有沒有化學增肥法？」
「你想都不要想，還不如到健身房裡多鍛鍊鍛鍊，增增肌。」
徐更果斷拒絕，暴飲暴食已經夠傷身體了，再服用藥物增肥，豈不傷上加傷？雲亓要是知道，還不得把他扒光了去溜大街。
「你這個人怎麼跟老媽子一樣囉里囉嗦的？」
「我這不是為了你著想嘛，為了一個角色把身體搞垮了，得不償失。」
司遙拿他沒辦法，徐更這個助理當得真夠兢兢業業的，把他的衣食住行和身體以及心理健康，照顧得面面俱到。
「拉倒吧，鹹魚粘鍋懶得翻身了。」
徐更討好地給他捏捏肩：「遙哥，其實當條鹹魚挺好的。你就是太為難自己了，才會每天都睡不好，凡事順其自然，心情會舒暢很多。」
如果能夠隨意掌控情緒，司遙就不用靠藥物來緩解了。
半個月增肥十斤，時間太倉促了。司遙這段時間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氣色好了不少，看起來也沒那麼骨感了，試妝效果很好，到達了導演的預期。
電影取景就在原城，不用飛來飛去折騰得暈頭轉向。陳望舒成功拿下連霏的角色，他很有表演天賦，比司遙當年還要優秀。經過三年的沉澱，司遙的演技成熟了很多，兩人的對手戲很精彩，導演讚不絕口。
拍攝《我與你的距離》的第五天，司遙收到了楊導遞過來的新劇本，原文一筆帶過的親熱橋段，被編劇具體化了，而且還寫得很詳細，台詞很露骨。自出道以來就沒演過床戲的司遙，拒絕臨時更改劇本。
「加上這段親熱戲，不覺得很崩人設嗎？」
楊導笑眯眯地解釋道：「哪裡就崩人設了？原著就有這劇情，我只是用藝術的手法呈現出來，這是徐杳和連霏感情的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