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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賀歡終於輕鬆了些。
他笑了笑，往廚房裡走。
說到這個，老媽那股氣也消了，甚至連帶著看賀歡那頭頭髮和那個亮晶晶的耳釘，也不覺得礙眼了。
「好久沒見你被老師表揚了，你班主任說是你拿了地理單科第一？獎狀有帶回來嗎？」老媽說，「要不要貼起來，和你小學那時候的獎狀一起……」
老媽好久沒見過他領個什麼獎狀，這會兒真挺開心。
「……沒帶回來，不貼了。」賀歡不太想往牆上貼。
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優秀，也不太愛現，獎狀與其貼起來還不如自己好好保存。
老媽有點悵然地看了眼那滿牆獎狀。
搬到這裡是賀歡四年級時候的事，就小學畢業前的那兩三年，賀歡拿的獎狀都貼滿了飯廳那邊的白牆。
賀歡小學的時候成績還挺好，老媽甚至還覺得自己是不是生了個小神童，結果賀歡從上初中開始就沒拿過獎狀了。
那時候老媽罵過他幾遍之後也不經常罵了，開始抓他學習，一天天的就盯著他學。要是賀歡現在能穿越回去跟幾年前的老媽對話，肯定就得說「別想了，你兒子成績不行不是因為他不學習，而是因為他就是笨，你就是生了個笨孩子」。
從後來賀歡成績一直不上不下的結果來看，老媽持續至今的關注賀歡學習的行為也的確沒什麼作用。
可能賀歡這時隔四五年才拿回來的一張獎狀，讓老媽回憶起了那些年夢想自己兒子是神童的日子了。
「不貼就不貼，你自己放好。」老媽說，「繼續加油啊，爸爸媽媽就希望你好好讀書，考上好大學，以後考個公務員……」
「嗯。」賀歡聽得氣悶，卻沒打算辯駁什麼。
老媽出門了。
賀歡走到廚房，掀開鍋蓋看了眼，老媽帶回來的有他喜歡吃的蒜香排骨、辣子雞和炒胡蘿蔔絲，還有一個他不怎麼喜歡但老媽總覺得他喜歡的清蒸魚。
只有賀歡自己在家吃，老媽帶回來的分量都不大，老媽甚至還帶了一盒米飯回來，不用賀歡再煮飯。
賀歡看著面前放在鍋里的幾個菜，一個個地端到外面餐桌上。
可惜爺爺奶奶上回在這兒住了幾天之後就回鄉下了，要是他們在的話肯定也不會在意他以前和以後怎麼樣，只為此刻的他高興。
坐在餐桌前準備吃飯的時候，賀歡沒什麼玩手機或者去旁邊客廳邊吃飯邊看電視的興趣。
明明在回家前心情還挺好，這會兒好像又落下去了。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賀歡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有新消息進來。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有點走神了。
和老媽說的幾句話對他還是有點影響的。
手機上的信息是何夢在班群里發起的一個投票，準備確定班服用哪個款式。校運會在十一月末，天氣已經有點冷了，大家都同意在衛衣的基礎上再改細節。
小群里的信息也不停，李嘉怡說草綠色那件衛衣好看，紀川說霧藍色那件好看。賀歡決定給他們添點亂，回了句「我覺得黑色那件好看」。
李嘉怡和紀川馬上結成彩色聯盟，拒絕黑白灰，並開始討伐賀歡這個異端。
賀歡被影響的心情好點了，扒了一口飯，手不知怎麼的就點開了易家淼的微信對話框。
賀歡微信用得少，和易家淼的對話框空空蕩蕩的。
……嘖。
賀歡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想著找個什麼不生硬的話題找他聊幾句。
易家淼感覺有點虛。
今天早上易家晴非說什麼哥哥太辛苦了，天天起個大早還得給她做早餐，她決定回報一下親愛的哥哥！
易家晴從出生開始就沒開火煮過吃的，最拿手的菜就是拿電熱水壺燒壺開水泡泡麵——但通常也沒有泡泡麵的機會，易家淼會給她煮麵。
易家晴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五點多就起來了。
然後就煮出了一個巨他媽難吃的豬肉雞蛋掛麵。
易家淼一點多才睡，六點鐘又得起來，易家晴起床的時候易家淼還睡得昏天黑地，連易家晴摔碎了一個勺子都沒聽見。
猛地從夢裡被鬧鐘驚醒的時候，易家晴已經把她煮好的掛麵拿了個大湯碗盛出來了。
易家淼首先檢查了一下廚房，沒什麼問題，就是洗碗池裡的碗的用量不太正常——裝豬肉一個碗，裝雞蛋一個碗，再怎麼算兩個碗裝東西也夠了，易家淼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池子裡會有五個碗。
煮好的面的賣相也還行，就是易家淼目測那個大湯碗裝的面里一半都是湯，可能不夠他們倆吃的。
易家晴第一次下廚，好像還可以？
在易家淼嘗到掛麵的味道之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他看著易家晴嘗了一口，然後拿出了她的辣椒醬狠狠挖了一勺到碗裡。
不太妙。
易家淼也嘗了一口。
肉是腥的，味道也太淡。
他本來就不太能吃辣，而且也不怎麼想在大早上吃辣，但最後還是學著易家晴把辣椒醬拌在碗裡吃完了。
「晴晴。」易家淼吃完這個面，感覺嘴都不是原裝的了。
易家晴正打算著待會兒要在校門口再買的別的吃的，這玩意要不是她自己煮的，她看都不會看一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