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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呀。」
何棠江笑了笑。
「這幾天，我的確觀察出了大家擅長與不擅長的地方。」
「那麼我呢？」寸頭男傲然道，「你看出來什麼沒有？」
何棠江誠實地搖了搖頭。
「您是個很均衡的選手。」言下之意，就是沒有明顯的弱點。
寸頭男讚許道，「你小子除了有心計，膽子小外，沒想到還是有優點的嘛。不過這時候拍馬屁也沒用，老子最看不慣耍心機的男人，今天就要堂堂正正地打敗你。我要和你比攀岩，你敢嗎？」
何棠江看了他好一會，許久，點了點頭。
「好。」
這是一場焦點之戰。
其他人或者已經結束了比賽，或者暫時沒有開始自己的挑戰，因此場館內有大約三分之二的人在關注著這場挑戰賽。然而比起擔心的禹山山，看好戲的其他人，何棠江自己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慢悠悠地做拉伸，不緊不慢地擦好滑石粉，沒有一點緊張感。
寸頭男看不慣他這模樣，出口挑釁道：「如果輸了，你今晚費心奪來的積分就全部清零，要不要在考慮一下？到時候可不要哭鼻子！」
何棠江點了點頭，「這個規則，我當然清楚。」
「很好。」
兩人在攀岩牆下就位，作出預備姿勢。因為算是比較有關注度的比賽，一位教練主動請纓做他們的比賽裁判。
「預備——」
哨聲響起！劃破場館內焦灼的氣氛。正坐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李雯雯一個激靈，隨即抬頭擔憂地看向訓練館。
【希望崽崽今天一切順利，希望顧問保佑崽崽。】
她把群簽名改了，在心中默默祈禱。
一千八百多公里外，成都平原浩瀚星空之下，韓崢和老友坐在草地上喝酒，他們的話題自然離不開這幾天的訓練賽。
「聽說何棠江這幾天訓練情況不盡如人意，你不擔心？」
韓崢喝了一口啤酒，過了好一會才道。
「在山峰上，我從來不擔心我的隊友，我只信任他們。」
相信，他們最終將一同登頂。
……
「喂，不可能吧。這是第幾個了？」
「第十……十一個了！」
淅淅索索的議論聲想起，人們面面相覷。
「沒錯，那小子，已經是十一連勝了！」
最後一次從攀岩牆頂上一躍而下，享受稍縱即逝的失重感，何棠江握了握微微發麻的雙手。
看來，今晚的比賽，就到此為止了。
他對人群外的禹山山點了點頭，向計分員進行了確認，便帶著自己的隨身裝備離開了場館。當他經過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而當他離開後，人們的議論聲驟然響亮。
「沒搞錯吧，一晚上十一連勝，除了前面那六個外，後面五個竟然一個戰勝他的都沒有？」
「他現在積分多少分了？」
「十一場比賽，再加上打敗別人獲得的分數，已經三十一分了！」
「這個分數進前十了吧。」
「這小子叫什麼名字，何什麼……」
「何棠江！」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禹山山微微勾起嘴角。
笨蛋，以為何棠江只是在針對別人的弱點下手嗎？恰恰相反，他在前三天的訓練中，一直在挑戰最強者，正是這些挑戰讓他學習了經驗，才能在今天將經驗化為取勝的基石。傅勇是攀岩項下的全國冠軍，是不可戰勝的王者，何棠江雖然一直輸給他，但是在挑戰的過程中也從王者身上學習了許多比賽技巧。他的十五連敗並不是毫無意義的，他是用十五次失敗，換取了傅勇的專項訓練！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本身是有弱點的人，就是能力均衡的人，輕易也無法在攀岩項目上打敗何棠江。因為能力均衡，往往也意味著沒有突出項，這樣的人想要打敗經過三天攀岩特訓的何棠江，機會渺茫。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何棠江之前一直挑戰傅勇的目的，他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而是想要向最優秀的人學習最厲害的技巧。
「這次訓練聚齊了來自世界各國的好手，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邱野道，「而能想到用這個機會向別人學習的，何棠江是第一個。這個傢伙變得聰明了很多啊。」
聰明嗎？
不是，而是猶如野獸在野外必須學習生存技巧一樣，這也是何棠江在極限登山中學習到的技巧，永遠將目光放在領攀者身上，信賴他們，並學習他們最閃光的部分。
能夠這樣思考的人，才是韓崢看中的對手與同伴。
禹山山心中波濤洶湧，久久難以平靜。
而場館外，李雯雯目瞪口呆地看著今晚最新的積分數據。先是激動地向群主匯報最新情況，然後趕忙回去將簽名又修改了一次！
我磕到真的了！
我的蒸煮成功保佑了我另一個蒸煮！他們一定SZD！
「阿欠！」
「天冷了？」劉礫看了眼打噴嚏的韓崢，「回去吧，不要感冒了。」他一邊走著，一邊拍拍韓崢的肩膀。
「反正再過幾天我們就能等到他們了，有什麼就到時候再說吧。」
韓崢看了眼星空，回身走向基地。
三天後，在成都基地，而未來，在山峰之巔，他等待的那個人，他已經聽到他追逐而來的腳步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