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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靶都是紙板，因為今天一早就通知清場，所以也沒有其他射箭的人，每個箭靶都是新換的。
陸堇唐隨手摘了把弓和箭筒，也沒走到線上，像是做過千百次一樣直接搭箭拉弓。
然而，肩膀用力的一剎那，拉開的弓瞬間回彈了回去。
下一秒，箭支軟飄飄地落在了七八米的地方。
第77章
場面一時寂靜。
眾人看不見陸堇唐的臉色, 但是這種尷尬時刻，誰都不想開口說話。
陸堇唐神色如常的放下弓時，後面的農場經理已經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而秦阮, 在他射箭後便一直盯著陸堇唐, 他看著陸堇唐的手腕內側, 直到他走回身邊，突然說道：「可以麻煩諸位先出去一下嗎。」
他眼神沒有掃向其他人, 但是說完這話, 司機助理還有農場經理都很識趣地走了出去。
不大的射箭場，在沒了其他人後顯出幾分空曠，三月還有點冷意的時節, 讓這份空曠又多了點蕭索。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 陸堇唐想說什麼。
秦阮的手已經摸向陸堇唐的手腕, 他不敢動, 在手指解開袖口時，只能順著力道露出了手腕里側的一點紅痕。
是握著鐵棍刮到的。
「剛剛弓弦撥了一下。」
他覺出這時候不能一概隱藏, 便儘量將謊圓的好一點。
秦阮看著那塊紅痕, 始終沒有說話, 但陸堇唐剛抽回手，想系上扣子時, 就聽。
「脫衣服。」
這三個字無論何時都是驚掉下巴的。
陸堇唐的喉結動了動，在知道秦阮可能看出什麼後, 仍沒有第一時間去解扣子。
秦阮靜靜注視著他, 眼神清冷的似飄著雪, 目光交匯間, 陸堇唐沉默不語。
幾秒鐘後，西裝外套落下, 棕色緊跟著落在上面，解了兩個扣子後，陸堇唐的手指放在領口，試圖討價還價道：「這裡好像有點冷。」
「是嗎。」秦阮伸出手，撩動眼皮後，白皙的手指輕輕解開第三顆第四顆，健壯的胸膛暴露在寒涼的空氣中，陸堇唐身形挺拔，但是在秦阮涼冰冰地目光中絲毫不敢妄動。
襯衫從腰間慢慢抻出，秦阮的每一個動作對陸堇唐來說都是折磨，兩人彼此對視著
，領口被一點一點拽離，陸堇唐不敢上手，只能忍不住動了動指節。
秦阮看著眼前輪廓流暢的肌肉，表情依舊冷淡，直到一塊突兀的青紫映入眼帘，他雙眸皺縮了一下。
長長的一道青紫橫亘在肩膀一側，秦阮指尖微蜷，眼神霎時凝結成冰。
陸堇唐感覺到秦阮的目光有如實質，想拉上衣服，卻聽到秦阮嗓音喑啞道：「怎麼弄得。」
溫軟的手指觸碰到邊緣的地方，酥麻和溫度一起傳到心尖，陸堇唐想轉過去安慰，然而。
「故意和我冷戰，讓我看到那個保溫盒，出去時常從來都在一小時左右，只有那天你回來晚了。」秦阮語氣逐漸低沉，他的手向下，背後同樣一道青紫呈現。
秦阮目光顫了顫，他將額頭靠向陸堇唐的頸後，一片陰暗中，那雙清冷卻在此時波瀾皺起的眸子微微合上。
「陸堇唐，騙我好玩兒嗎。」
撕扯般的痛和密密麻麻的癢意一起侵蝕著陸堇唐的內心，他喉間乾澀，無法說出任何一個馬上就能脫口而出的理由。
「對不起，我錯了。」
秦阮眼眶泛紅，在心絞和憤怒中，只低低問出一句，「怎麼傷的。」
陸堇唐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之前有多僥倖，現在就有多後悔，尤其是頸肩的濕意傳來時。
他聲音發哽道：「阮阮……」
「下次……」
「沒有下次。」陸堇唐十分迅速地接過話頭道。
「陸堇唐。」秦阮濡濕著睫毛抬起頭來。
他眸光淡淡，提起陸堇唐背後的襯衫，聲音輕輕將話補完道：「下次，去蘿蔔地里睡。」
等在外面的人見秦阮和陸堇唐一前一後地從射箭場出來，除了走在後面的陸堇唐手臂上搭著外套之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不過，秦阮的一句走吧，農場經理立時就是一個激靈。
「老……老闆。」他想上前，卻被助理攔住了。
「你可以去做其他事情了。」助理一個眼神給到，見他退了就去前面帶路。
他昨天已經把這個農場熟悉過了，可以說只要不是太細節的問題，他都能解答一二。
只是，兩人沒再繼續轉下去，而是提出了回去。
等到了停車的地方，小何檢查好車子，坐到司機的位置，「先生。」
陸堇唐咳了一聲，「去醫院，喬家在的那個。」
後視鏡里，秦阮手上拿著陸堇唐的手機，看著他和喬曉婷的聊天記錄，十分易抓重點道：「骨折？」
一個謊話揪出一串要跪搓衣板的騷操作，陸堇唐十分到位地將自己的心路歷程坦白了一番。
末尾還對補課效果側面描述道：「曉婷比上次排名前進了五名，楚闌說以後還有進步空間。」
對於把補課老師安排到同小區的事，秦阮不置可否，但陸堇唐知道這已經是拉回了自己一點岌岌可危的信任分。
他把該交待的都交待清楚後，醫院也正好到了，秦阮下車的時候瞅了他一眼，看著上次來的公立醫院，「幫我去找一把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