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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你能看到我留的東西說明你已經安全離開麟國了,我很高興,我已經沒有機會再與你相見,希望你一切安好……
沒有我在身邊的時候,不要哭了,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恆。如果它流動,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乾涸;如果它生長,它就慢慢凋零……【注】」
感情只是一段慰藉,不是生命,不要因為我的離別埋進陰霾,你的生命該是絢爛鏗鏘,受盡萬千寵愛…… 」
讀到這裡,曲悠悠已經泣不成聲,想起洛應讓她不要哭,趕緊擦掉了淚水。
「悠悠,不要再隨意相信別人,那怕是你曾今最親近的皇兄,不要再獨自一人跑出宮,我留了一些暗衛給你,你要隨時帶著,信物就是那串手鍊,不要再貪吃……」
「悠悠,我曾夢你身披錦繡,邂逅江山,如斯傾國。此乃吾心之所往,死而無憾……」
曲悠悠最後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嚎啕大哭,她也只哭了這一次。
洛應告訴她曲修凡是飛雲國的太子,讓她防備,洛應告訴她他留了那些勢力給她,讓她防身,洛應告訴她她應該怎樣做,洛應幫她安排好所有退路……可是洛應沒有告訴她,她失去他的原因――因為她太弱小,所以身不由己。
所以從那之後,以前那個任性的曲悠悠就死了,她補不算計,運籌帷幄,她將自己活成了另一個洛應。
十年後
曲悠悠成為白聖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皇,繼位那天,她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一身華貴的龍袍,威嚴的俯視群臣,就像洛應夢中的那樣:
身披錦繡,邂逅江山,如斯傾國。
……
歷史記載白聖國興盛千年,是有名的國,而它的第一任女皇堪稱奇女子,卻終身未娶……
第60章 亂世佳人文(十八)
有一點燭火在遠處飄飄蕩蕩,洛應於是跟著那燭火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燭火突然在天空中炸開來,將洛應眼前照的通亮――洛應醒了過來。
紅色的紋帳,紅色的衣服,紅色的蠟燭……入眼之處,全是熱烈的灼傷眼的紅色,洛應坐起身來,打量這布置的像新房的地方。
所以他現在是穿越成了一個新郎?
【並不是,洛洛,你還在原來的世界……】
「……」
洛應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的信息量有多大,門口就響起了門扉推動的聲音,緊接著洛應看到一身同款式喜服的楚靳信步走了進來,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時間好像都禁止了。
最後還是楚靳率先開口。
「你醒了。」
「我為什麼在這裡?」
「我把你帶過來的。」
「不是,我是想問――」
「想問你為什麼沒有死?你以為我給你喝的什麼,毒酒?實際上那只是讓人昏迷幾天的藥罷了,我怎麼捨得讓你死……」
「……」明明楚靳的聲音那麼溫柔,洛應卻感覺自己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楚靳並不在意洛應的反應,解釋之後就上下打量起洛應現在的模樣來。
「我曾經夢到過很多次你穿這身衣服的模樣,但都沒有真實的來的美麗。」楚靳心裡一熱,忍不住走近洛應。
「站住。」洛應趕緊出聲,此情此景,他很難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楚靳聽話的頓住腳步,疑惑的看著洛應。
「怎麼了?」
洛應冷冷的別開臉。
「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我不喜歡男人。」
「沒事……我不在乎,我喜歡你就好了。」
楚靳走到洛應面前,輕輕的擁抱住洛應。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了,我好高興。」
「……」
「我給你畫一幅畫好不好?我想把現在的你留下來。」
「……好。」
聽到洛應答應,楚靳高興的放開洛應,從書桌上拿了筆墨紙硯在圓桌上排開。
「你先坐下。」
洛應於是坐下,楚靳仔細看了洛應一會兒,然後提筆畫了起來,他畫的那麼認真,弄的洛應都不知道他是真想畫畫還是裝模作樣了。
桌上的紅燭一點點融化,夜色漸深,洛應的困意湧上來,楚靳的模樣在他眼中變成一個輪廓,在搖曳的燭火中,逐漸淡去。
洛應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楚靳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發現洛應睡了之後就擱下筆,走到床邊將洛應的外衣和鞋子除去,將人抱到床里側蓋好被子,接著繼續回到桌邊作畫。
一夜無話。
……
第二日一早,洛應從睡夢中醒過來,發現自己的模樣,先是一驚,隨即便開始回想起來,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在那般境況下他都能毫無防備的睡著,全拜這具病弱的身體所賜,尤其是上次吐血之後,這具身體更加容易睏倦,照這樣下去,他什麼時候掛掉都不知道。
洛應心裡有些鬱郁,坐起身來準備穿衣,一偏頭才發現旁邊的枕頭上擱著一個畫卷。洛應將畫卷打開,發現畫中畫著的是一名身著喜服的男子,沉靜端坐在床邊,在紅燭的映照下,那男子不像是畫中人,反而像是隔著時空遙遙相望,可望而不可即。
有種纏綿而心疼的味道。
洛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冒出了這句話,大概是楚靳的畫技真的太高超,讓他都忍不住感同身受,如果那畫中的男子不是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