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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昱痛得直不起身,自然無法反抗,但這個姿勢太羞恥,周圍還有人圍觀,他不自在道:「你把我放下來。」
袁珩不動如山:「你覺得自己現在還能走回去?」
羅力在場外跟策劃組的人聊天,一轉頭瞪大了眼睛:「蕭哥怎麼了!」
蕭子昱不想回答,只想逃避,認命般埋進袁珩的胸口,把臉擋上了。
袁珩今天從公司出發,開的是商務車,直接將蕭子昱打橫放進後排,碰地拉上車門,隔絕外面的一眾視線。
沒了人看著,蕭子昱終於不再忍,牙關鬆懈滲出一聲痛呼。
袁珩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繃著臉道:「腰疼為什麼不說,要是遇到長鏡頭是不是準備把自己熬廢掉。」
這點疼跟蠱蟲發作比起來還真算不上什麼,蕭子昱高深莫測道:「我對痛覺一向不太敏感。」
袁珩冷哼一聲,「你本事不少。」
蕭子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商務是袁珩挑的,為什麼來訓他。他有了底氣:「是你讓我選這個本子。」
袁珩搬起的石頭終於砸了自己的腳,啞聲道:「那我跟你說對不起,別用這種方式來找我算帳。」
第53章
商務車一路疾馳, 去醫院跑上跑下太麻煩,袁珩直接開回藍海,把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先前袁珩拍戲時, 跌打扭傷是家常便飯, 家庭醫生專門請了神經運動科的, 也算術業有專攻。
袁珩開進停車場,故技重施將人抱上樓。電梯裡有一位帶著小朋友的年輕媽媽,小女生梳著兩條羊角辮,奶聲奶氣:「媽媽,美人魚。」
蕭子昱埋在袁珩的懷裡裝死, 袁珩本人更是不關心別人的眼光, 年輕媽媽有些尷尬,將女兒拽到身後:「噓……」
「美人魚離開水會死嗎?」小女孩還在問。
她們這個位置看不清臉, 只能看到蕭子昱纖瘦單薄的身材和垂落的長髮,年輕媽媽說:「那不是美人魚, 是小姐姐假扮的。」
奈何小女孩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裡,振振有詞道:「王子是個壞蛋, 美人魚是為了他才上岸的, 最後變成泡沫死掉了。」
母女倆人從電梯出去的時候, 年輕媽媽回頭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電梯門一合上, 袁珩動了動唇:「小姐姐。」
蕭子昱生無可戀:「……」
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王子和美人魚是什麼故事?」
三十層到了, 袁珩抱著人出去, 信口胡謅:「美人魚王子落在壞種手裡最後被吃干抹淨的故事。」
蕭子昱直覺不對勁,徹底放棄了跟袁珩友好溝通的想法。
回到公寓, 袁珩幫他把魚尾服褪下, 蕭子昱僵直著腰背嘶嘶吸氣,布料離體時兩條長腿侷促地絞在一起。
蕭子昱:「我自己可以了。」
袁珩不放手:「原來還穿了絲襪。」
絲襪束在腰間, 不好剝離,袁珩直接拿來剪子,豁出破口,採用暴力手段扒了下來。
等最終換上睡袍,蕭子昱又折騰出一身薄汗,耳根紅透了,靠著床頭微微喘息。
沒過多久,家庭醫生老張也到了,自從袁珩不再拍戲,他已經很久沒來過藍海。
袁珩的公寓像一處禁地,往常診病大多在客廳或書房,老張知道他的脾氣,絕不多事打聽,看完病就走。這次進門後卻被引進了臥室。
袁珩好好的,要看病的是床上那個長發男生。
做家庭醫生總會接觸到更多私密古怪的案例,老張快到天命之年,一眼掃到地上的絲襪以及尚未收起的魚尾服,心裡暗暗有了計較。
袁珩在電話里跟他聊過,老張直接道:「是傷了腰?」
袁珩已經幫蕭子昱檢查過一次,「可能是扭傷,有點腫。」
蕭子昱從仰靠變成平躺,睡袍被掀開一點,老張戴上手套,順著脊柱到腰椎按壓了一圈,「沒傷到骨頭,肌肉拉傷了,需要冷敷。」
他拿出準備好的冰袋,用毛巾裹住,敷在蕭子昱的後腰上:「一天三次,48小時後轉熱敷,之後要戴一周的護腰。」
蕭子昱被冰袋一激,沒忍住哼出一聲。袁珩伸手接過冰袋,替他按住,仍不放心:「他嘴唇發白,而且一直在出虛汗。」
張醫生又給他測了個血壓,得出結論:「心率偏快,血壓也低,不是被嚇到就是被累到了。」
袁珩點頭表示贊同,先被美瞳嚇到,又被威亞累到,要素俱全。
張醫生覷著他的神色,囑咐道:「運動要適量,注意正確姿勢,年輕人喜歡追求刺激可以理解,受傷就不好了。」
袁珩察覺出不對來:「什麼?」
這表情落在張醫生眼裡變成了知識欠缺,搖頭道:「最起碼的功課要做好,不要一味獵奇,我那裡有幾本輔導書,之後可以推薦給袁先生。」
袁珩反應過來,怒了,他忙前忙後伺候了人一個多鍾,半點好處沒撈到,還要被懷疑為始作俑者:「老不正經,他這是吊威亞扭傷的。」
蕭子昱埋在被子裡裝鴕鳥,聽著兩人腳步聲遠去,最後房門一響,張醫生終於被送走了。
袁珩折返回來,坐到床邊,見蕭子昱不吭聲,主動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罵我?」
蕭子昱掀起眼皮,用餘光掃過去,面子裡子都丟了個徹底,不太想說話:「我如果有力氣,當然光明正大的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