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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昱聽個一知半解,但不想袁珩在這種地方跟人吵架,伸手覆上他的小臂,輕聲提醒:「袁珩。」
隔著一層襯衫,手臂的肌肉緊繃繃的,蓄勢待發。袁珩垂眸掃到他的發頂,逐漸放鬆下來。
「這位先生,」蕭子昱對艾瑞克委婉道,「我並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艾瑞克並起兩指在眉間一揮,沖他行了半個禮,「以後說不定就有機會認識了。」
說罷,跑進黑黢黢的走廊中沒了蹤影。
蕭子昱感覺掌心的肌肉又要暴起,趕緊安撫性地拍了拍,也顧不上喝酒,招手問侍應生道:「可以給我打包嗎?」
公眾場合,還是公眾人物,蕭子昱心有餘悸。電梯門一合上,他便說道:「你不該跟他發脾氣。」
「不發脾氣的是你,」袁珩冷哼道,「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刷卡進房間,蕭子昱將紅酒放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從殺青宴結束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終於忍不住:「他有句話沒說錯,你控制欲太強了。」
一句話撩了火星,袁珩欺身上來,將人逼到牆角。黑襯衫本來就有點皺了,此刻又讓蕭子昱抓上些痕跡。
蕭子昱仰起頭瞪他,聲音絲毫不怵:「你要幹什麼!」
袁珩抬手,撫上他腦後的頭髮,微微用力便讓人仰起了脖子。他想到前不久在網上看到的文章,「她們說的沒錯,真應該把你標記了。」
蕭子昱一呆:「把我怎麼?」
袁珩撥開長發,在後頸處捏了捏。蕭子昱覺出酸麻來,卻無法動彈,他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布料:「你別碰這裡。」
袁珩不依,不僅要碰,還要親。一雙手臂猶如鐵鑄,按住後背便將蕭子昱鎖在懷中,嘴唇覆上柔軟的皮膚。
蕭子昱哼了一聲,身體不聽指揮地打顫,這感覺太奇怪,酥麻中帶著癢,後頸的一小塊肉發紅滾燙起來,他怕自己沉溺,奮力推開了面前的人。
袁珩撞到牆上,肩胛一痛,他毫不在意,用拇指揩過唇角,還要動作。
兩人拉拉扯扯如同打架,但他低估了蕭子昱的力氣,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推搡間身後房門一響,蕭子昱竟是將他推出去,砰地關上了門。
袁珩:「……」
襯衫被抓皺了,頸間也多了條紅口子,像極了激情過後被人掃地出門的偷情漢。
更要命的是錢包手機都在房間裡,渾身上下連個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找不出,而且他剛挑刺了酒店前台,這樣出去估計會刺激得迎賓小姐直接報警。
袁珩囂張了快三十年,頭一次陰溝翻船,狼狽至極。
他敲敲門,聲音低沉:「蕭子昱。」
門內沒有動靜。連腳步聲都沒有,說明蕭子昱就在門後,還沒離開。
讓天之驕子承認錯誤,堪比打斷他的骨,折斷他的翅,袁珩傲慢了快三十年,頭一次低頭。
他深吸一口氣:「蕭子昱。」
「蕭子昱,我錯了。」
又過了半晌,正當袁珩準備從走廊盡頭翻窗而出時,門開了一條縫,一隻細白的腕子伸出來,將他拽了進去。
第49章
房門在身後關上, 兩個大男人擠在玄關處,顯得有些逼仄。
蕭子昱胸口微微起伏,本想將人在門外晾上一夜, 但低估了袁珩裝可憐的能耐。
待呼吸稍平, 他先立規矩:「你以後不可以這樣。」
袁珩虛心求問:「不可以怎樣?」
蕭子昱氣勢一弱, 用了個很厲害的詞:「不能這樣隨便操控我。」
見袁珩又開始沒正形地笑,他想不出如何反擊,最後並起兩指戳在袁珩胸膛上:「你剛才承認你做錯了。」
袁珩點頭:「我錯了。」
蕭子昱:「那下次不能再犯。」
袁珩捉住他的指頭:「下回還敢。」
「你……」瑞鳳眼凌厲地一瞪,眼看又要生氣。
袁珩被剜得心頭酥癢,嘴上還要占便宜:「戳得我胸口疼。」
他捏著蕭子昱的指尖, 順勢將整隻手攥住, 將人拉到桌邊,倒上兩杯葡萄酒:「酒要醒過頭了, 別糟蹋好東西。」
蕭子昱端起高腳杯,將杯底一飲而盡, 輕酸味苦的味道充盈了口腔,唇瓣沾了酒液, 比初采的葡萄還要鮮嫩。
他微微側目, 掀起眼皮看人:「你教我的那句法語, 是什麼意思?」
袁珩裝模作樣:「哪句?」
蕭子昱不想再說一遍, 憤憤道:「為師不尊。」
袁珩同他碰杯, 杯沿磕在一起, 發出叮的一聲:「還有更不尊的,怕你掃我出門, 沒敢實踐。」
蕭子昱領教了他的霸道, 嘲諷道:「這世上還有袁先生害怕的事?」
袁珩盯著他的眼睛,拿美人下酒, 喝完一杯才鄭重道:「有。」
眼底像是有某種深沉的情緒閃過,蕭子昱情不自禁移開視線,沒再探究。
兩人站著飲完一瓶葡萄酒,消磨了大半夜,總算是覺出困來。
蕭子昱累了一天,又飲了酒,夜裡睡得深沉。第二天醒來已到正午,他跳下床,襪子套了一半,這才反應過來戲已經拍完了,不用再大清早趕去劇組做妝造。
洗手間傳來刮鬍刀片的響聲,袁珩洗掉刮鬍膏,又拍了須後水。出門後看到蕭子昱赤腳站在地毯上,一隻腳上穿著襪子,另一隻陷在絨毛里,腳趾圓潤白皙,正尷尬地抓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