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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力委屈死了:「蕭哥不讓我進。」

  「不行,凍淤的地方一定要搓開,留下後遺症可不是鬧著玩的。」唐林將藥酒和綠豆燒塞進羅力手裡,還趕著去拍下一場,「這綠豆燒是老鄉們自己釀的,後勁大,一口下去就能暖熱身子。」

  羅力正糾結著,一道微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給我吧。」

  他回頭,如蒙大赦:「袁總。」

  袁珩把他手裡的東西接過來,他下午還有一場打戲要拍,沒卸妝,沒拆頭髮,只脫了了玄衣外袍,露出暗紅色內襯。儘管如此,還是讓人感到壓迫。

  羅力氣勢不足地說道:「蕭哥說不讓進……」

  袁珩看他一眼,直接撩開門帘鑽了進去。

  徒留羅力訥訥地給自己找補:「好吧,是不讓我進,沒說不讓袁先生進。」

  袁珩一進帳篷,就看到平整並排的兩個睡袋,其中一個微微鼓起,能看出裡面人的姿勢十分擰巴。他走到睡袋尾部停下,拍了拍腳底的位置:「起來,先搓藥酒。」

  蕭子昱討厭沒有分寸感的老闆,但又不能直接趕人出去:「放在那裡吧,我自己來。」

  他累得要命,睡又睡不著,根本不想動彈。

  下一秒,袁珩就扯開了睡袋底部的拉鏈,隨著涼風灌入,蕭子昱的一隻腳被人捉住了。

  他試探著踢了踢,沒能掙開,緊接著另一隻沾滿藥油的大手也伸過來一併握住了他。

  「別任性。」袁珩嗓音低啞,帶著幾分不耐煩。

  蕭子昱愣了愣,馬上就說不出話了。早就麻木的腳趾在袁珩手中逐漸恢復了知覺,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血肉,痛麻間還夾雜著幾分難言的瘙癢。

  他死死揪緊了身下的睡袋,下巴微仰,下頜線緊繃起來,只覺得血肉凍僵後都要被袁珩的大手揉碎了,抓心撓肝的感覺讓人發瘋。

  蕭子昱疼得無計可施,又不好不顧及形象叫出聲,袁珩手邊的小瓷瓶里泛出酒香,他顧不上那麼多,拔開塞子就吞了一口。

  他在大梁朝很少飲酒,來到現代社會沒幾天,先是喝紅酒醉暈過去,又是喝白酒直接進了醫院,對酒精不免生出幾分忌憚。眼下卻顧不上那麼多了,兩口綠豆燒下肚,熱辣的口感仿佛在體內點了一把火,頃刻就燒了起來。

  蕭子昱顧不上疼,被辣得直吐舌頭,眼眶裡包上了淚。

  袁珩掌心動作不停,暗罵自己沒出息。公司里因為拍戲受傷的藝人多了去了,偏偏就把這個拎出來單獨關懷,只能暗示自己婚約在身,就算是儘儘丈夫的義務。

  僵硬冰涼的皮膚逐漸被揉搓得溫熱柔軟,在藥油作用下,淤堵的毛細血管活絡開來,腳面上總算有了一點血色。

  藥油和酒勁雙管齊下,痛感逐漸褪去,蕭子昱伸手撓了撓小腿,感覺癢得心裡發慌。

  「別動。」袁珩把他的手拍開,皮膚一冷一熱正是脆弱的時候,這時候撓了很容易破皮留疤。

  蕭子昱被干擾了動作很不痛快,但那架勢一看就是讓人伺候慣了的,翹著腳讓袁珩服務也沒有絲毫拘謹。他用食指去戳袁珩的肩頭:「我今天演得好不好?」

  「還可以。」袁珩下意識回答,說完才察覺出有點不對勁。他抬頭,正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小瓷瓶里的二兩綠豆燒已經見了底。

  他直覺不妙,村里人用土方法釀出來的酒性子都烈,近乎原漿。喝一口夠暖身,整瓶下去就是胡鬧了。

  他想到這人才剛胃痙攣鬧到醫院,不由得緊張起來,「肚子疼不疼?」

  蕭子昱搖搖頭,認真感覺了一下才總結道:「熱。」

  你不熱誰熱。袁珩把他從睡袋裡扒出來,發現蕭子昱身上的羊毛衫是自己的,更要命的是這人只穿了一條內褲,他從行李箱最下面好不容易翻找到長褲,蕭子昱估計是嫌麻煩直接放棄沒穿。

  自理能力約等於零還不讓人幫忙,袁珩掐住那把子細腰給他把外褲穿好,隨手在圓翹的屁股上掄了一巴掌。

  「你做什麼打我?」蕭子昱不滿抱怨,卻沒有多少力氣反抗,伸手去後面揉了揉。袁珩頓覺氣血翻滾,叫他傳染了似的也熱起來。

  為了避免出什麼岔子,他決定先讓蕭子昱自己清醒清醒,給人穿好衣服後問道:「你自己可以嗎?」

  蕭子昱沒太懂袁珩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袁珩擦擦手上殘留的藥油,毫不猶豫起身,臨到門口卻被人叫住了。

  蕭子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神清透:「衛峭並不愚蠢,也沒有不自量力。」

  袁珩站定,深吸一口氣,手指微微屈起:「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蕭子昱嘆了口氣,輕聲道:「他故意回到藺不為身邊,是覺得魔尊還有救。只有解決掉藺不為的心魔,才能阻止他傷害更多的人。」

  「不。」袁珩生硬地打斷了他,「他應該回去幫助鄧楓,在魔頭作惡之前將其斬殺,以免養虎為患。」

  蕭子昱眼中閃過一絲疼惜,眸光疏遠迷離,既像帶上了衛峭的影子,又宛若陷入了某段不可說的回憶中:「他本性是善良的……」

  「你說誰?」袁珩猝然張大了眼睛,鷹隼般的視線將人撅住,「蕭子昱,你在說誰?」

  蕭子昱卻沒有回答,像是被什麼魘住了,安安靜靜看著他,眼神清透而明亮,半晌,眼角竟滾下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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