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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想看清他們的臉,卻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等回過神時逐燕已經落在了冰刻出的棺材之上,歪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逐、逐燕……」。
余昭里叫了理兩聲它的名字。
他終於走到了棺材前方,拿著琴的手甚至止不住地顫抖,余昭里深吸口氣低下了頭,厚實的冰層在這段時間又融化了許多。
隱約能透過半透明的冰面看到下方的景象,余昭里伸手將冰面上的積水拂開,他對自己接下來要看到的東西想象出了無數種可能,卻沒想到……棺材裡竟什!麼!都!沒!有!
余昭里怔住。
逐燕見他沒有反應,輕輕啄了兩下他的手,又低頭用喙去敲打脆弱的冰層,轉眼間薄薄的冰面就被它給啄出了好幾道裂紋。
裂紋越來越大,碎冰也逐漸增多,余昭里剛想制止它的舉動,逐燕便已經啄破了棺材的蓋子墜入了棺材裡面。
余昭里連忙伸手捉它。
卻意外碰到了另一個柔軟的物體。
余昭里:「???」
他乾脆將冰棺蓋子移到了一側,這才發覺棺材裡並非他想象的那樣什麼都沒有,本身冰蓋就不是純粹的透明,冰棺內外還存了不少積水,一時間沒看到這隻白色的小鳥也實屬正常。
是的,一隻白色的小鳥。
逐燕正親昵地用頭頂著這隻白鳥。
它的外形要比逐燕好認多了,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燕尾,正是一隻全身上下只有白色的「燕子」,體型和逐燕差不多大,對逐燕的親昵也不避讓,反倒是也回蹭了逐燕好幾下。
余昭里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它,小傢伙並不怕人,反倒睜著雙明亮的眼睛回望余昭里,他心下一動,小心翼翼地對著小鳥伸出了手,白燕看了看他,同逐燕一起跳到了他的掌心。
這兩個小傢伙的體重都不算輕,余昭里急忙雙手將它們捧了起來,逐燕輕輕地叫了兩聲,余昭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面前的景象驟然天旋地轉起來。
——神塔,塌了。
像是一瞬間被敲碎成了千萬塊的冰面,每一塊建築都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余昭里隨著那些壁畫碎片一同向地面墜去,危機來臨的第一反應竟是將這兩隻鳥死死護在胸口。
他從高空墜下。
意識朦朧間似乎看到個虛幻縹緲的身影。
祂站在神塔的最頂端,數不盡的魔氣從大陸的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烏雲壓頂天地變色,沉重的威壓迫的人無法呼吸,那些魔氣最終化為數條不可摧的洪流猛地灌入了祂的身體。
余昭里努力睜開眼睛,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魔氣越來越稀疏,四面八方重煥生機,而那個身影卻無力地從神塔最頂端緩慢墜下。
那一瞬間……余昭里竟想伸手抓住他。
他也只能想想罷了。
他的後背狠狠地撞上了什麼東西。
「您起了嗎?小少爺想請您過去一趟。」帳篷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喊。
余昭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堅硬的床板撞的他渾身都疼,他的額前滿是汗水,赤紅的琴落在床上又滾到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您還好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門外的連家護衛急忙問道。
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直接衝進去的準備了。
「沒事」,余昭里搖了搖頭,繼而才意識到他們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東西掉下去了,我一會兒就來。」
護衛鬆了口氣。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小少爺那邊似乎發現了什麼,希望您能儘快過去。」
余昭里答應了下來。
護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遠方能聽到幾人早起閒聊的聲音,透過帳篷的縫隙能看到外界的微弱天光,想必已經到了早起的時候。
余昭里看著眼前這個他住了好幾天的帳篷,想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回到了連家人的營地裡面,明明他剛剛還進入了神塔……一切都仿佛是場夢境一般。
但隨即他就低下了頭。
掌心裡兩個毛茸茸的物體正在動彈,先是逐燕在他的手中拱來拱去,緊接著那只白色的燕鳥「噌」地將小腦袋冒了出來,余昭里看了它們兩個幾眼,又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銅錢也不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隨著神塔一同坍塌在秘地之中了。
他將那只白色的小鳥藏了起來:「小心一點,最好別被他們發現。」
……
僅僅才過一夜的時間,營地中的氣氛便已大有不同。
余昭里發現這些連家護衛都嚴肅了不少,一部分帳篷已經被收了起來,有些人甚至已經穿上了作戰用的輕甲,幾個護衛在逐一發放近些日子新趕製出來的藥劑和符籙。
余昭里有些不解,反倒是對面的連家護衛先一步走了過來往余昭里的懷裡塞了一大把,他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有些哭笑不得地認真對著面前的人道了聲謝。
雖然他應該是用不上這些東西的,但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著實不錯。
「哎呀!你在這兒呢!我正要找你呢!」連小少爺一把掀開帳篷的帘子跑了出來,見到余昭里霎時眼前一亮,抓著他的袖子就往帳篷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