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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君?」倘若燕一的身體中內置了什麼報警裝置的話此刻應當已經高昂尖銳地響個不停了。
余漁站在原地,抬手端起已經放至溫熱的藥碗,味道濃郁的湯藥被他毫不遲疑地一口飲盡,仿佛那不是藥物僅是一碗寡淡無味的白水一般。
他擦了擦嘴,臉上仍舊帶著那個讓燕一無法讀懂的表情,余漁的手指緊扣在瓷碗邊緣:「好好照顧三少爺,我去後院煎藥。」
燕一想說我來,但余漁卻沒給他回復的時間,話音未落他已經逕自朝著後院走去了。
只留燕一一個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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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降雨停止,永安鎮上的幾條坊市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喧鬧。
人群往來人流如織,周邊村落里的村民們積攢了不少要帶到鎮裡售賣的東西,官府劃出的用來擺攤的中街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熱鬧程度竟分毫不遜色於半月一次的大集。
「張哥?今兒個怎麼有空出來了?」高個漢子正俯身蹲在個毫不起眼的攤位前挑選著攤上的綠葉菜,抬起頭時視線無意一掃,未曾想到剛好瞥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吳弟?你怎麼也在?」那男人聞聲轉過頭來,見到男人也有些驚喜。
「你我二人可有月余沒見了。」漢子拍掌大笑,「前幾天你嫂子還說邀你到家裡吃酒呢,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去叫你,沒想到今個竟在這里遇上了!」
「哎!明明應該是弟弟做這個東……」。
這兩人許久未見猝不及防在此處相遇,你一言我一語地竟直接在攤前聊了起來,年紀稍大些的那個體型也格外壯碩,兩個成年漢子並排站在一起直接將本就不大的小攤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攤主是鄰近村落中的村民,一早就摘了自家後院裡的蔬菜進城來賣,只是和他打著一樣主意的村民還有不少,他家的蔬菜又沒什麼特別的,一個早上也沒賣出去多少。
如今見這兩人堵在攤前閒聊上了,攤主不由得有些著急,但他看兩人衣著不凡也不敢隨便出聲打擾,正在心裡嘆息著今日要帶著一堆蔫菜回家時就見那姓張的漢子看向了他:「你這攤位上的我全要了,總共多少稱個數出來。」
攤主一愣,隨即狂喜不已。
周圍的幾個農戶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他急急忙忙算著總數,姓張的漢子又道:「擇日不如撞日,昨日我剛去過肉市,你嫂子在家裡滷了不少下酒菜,過會兒叫上其餘幾個兄弟,今日咱們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吳姓小弟連忙擺手:「哥?今天不行啊,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做呢!」
他不是要故意違了張哥面子,「這幾天燕家鋪子應該上了新貨,奉安府的胭脂年年都搶手的緊,去年我不過是晚了幾日再去就買不到了,今年說什麼都不能錯過了。」
張哥拍他的肩膀:「買胭脂?那你不用去了。」
「那邊的胭脂確實是好,不過咱這只有燕家的商鋪才有得賣,我早上剛從那邊回來,他家鋪子今年根本就沒進胭脂。」張哥無奈搖頭。
「沒進?!」小吳驚訝。
小攤上的蔬菜屬實是多,漢子多付了幾個銅板讓攤主送到他家裡去,攤主仔細記下了他家的地址欣喜應了,漢子便轉身同小吳一起往另一條街走。
「怎麼會沒進呢?」路上小吳喃喃自語。
漢子看了他一眼,放低聲音輕聲道:「奉安府下了足足一個月的暴雨,有些地方的積水甚至沒到了人的腰部,土地民房不知沖毀了多少……人命都管不過來了,誰這麼大膽在這種時候還顧著生意啊?」
也就那與燕家鋪子合作的方首領走的及時,他們離開的第二日奉安府衙便下令封了城門禁止出入,暴雨使得不少百姓損失慘重,連附近幾座山上的山匪流民都被衝下來了不少。
那些山匪盜徒整日以劫掠為生,規模較大的城鎮有官兵衙役守著,普通村落里也有不少成年勞力,他們起初也偷襲了幾個規模較小的村子,暴雨剛停官府便派下人來挨家挨戶地搜查抓捕,只是至今也沒能搜出什麼消息……估摸人早就跑出奉安府城的管理範圍了。
「今年的生意可不好做嘍。」漢子感慨道,「不過和咱也沒什麼關係,無非是有些東西買不到罷了,可惜白讓你嫂子惦記了半年。」
他和小吳一起走到巷口,「這下你還有什麼理由推脫?正好今天工隊的活不多,叫上老鄧徐頭還有餘慶那小子,一個時辰後到我家來喝酒!」
第一百五十五章 病弱少爺X沖喜夫郎
張哥說的倒是輕鬆, 只是到了最後他們這幫兄弟也沒能聚齊。
其餘幾人悉數到場,只有餘慶無影無蹤,姓張的工頭朝著門前看了幾眼:「阿慶那小子呢?」
小吳搖頭:「誰知道他跑哪兒去了,找了兩圈都沒找到人。」
「許是在忙成親的事兒吧, 小半個月來我就沒見到他幾次, 一天天的竟是早出晚歸, 有的時候甚至直接在外住下整晚都不回來。」
張工頭喝了口酒搖了搖頭:「他也不容易, 千里迢迢遠道而來到了咱這兒定居, 遇到事情也沒什麼人能夠幫忙,什麼事情都要親自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