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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來得及在小漁身上綁了個報警的印記拿回了銅錢就被迫沉睡過去,這幾年——在外人眼中燕三少爺幾度瀕臨死亡甚至長期陷入昏迷,實際上都是他的身體消耗到極限只能用沉眠的方式慢慢回復力量。
所以他並不清楚餘慶的事情。
起初小漁只想和他簡單說上幾句,但開了個頭後說出的內容反而越來越多,他和餘慶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鄰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告知燕眠初一聲——起碼不能給餘慶機會讓他仗上燕家的勢。
「我懷疑他想借我搭上你們燕家,今日席間他明里暗裡試探了小金好幾句,不過小金這孩子非常機靈什麼也沒說。」小漁皺眉。
餘慶這人心比天高,一門心思想要攀上更高的等級做個人上人,明明自己出身貧寒只是個普通的打漁家庭,卻偏偏格外看不上這些「低賤」的「泥腿子」。
哪怕餘慶的家庭條件是整個漁村當中最好的一戶,但他卻也極不滿足。餘慶這人自幼優秀,從小便在鄰里鄉親的誇讚聲中長大,自己在村裡的同齡人中也擁有極高的地位,天生就是個享受他人注目視線的想被無數人關注羨慕的人。
漁村的那些人早就無法滿足他的欲望了,於是餘慶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周邊的鎮裡,在這樣的朝代想跨越階級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最方便的途逕自然是科考,但哪怕他們家已經算是周邊最富庶的一戶了卻也仍舊支撐不起供餘慶上學堂的費用。
於是他便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親事之上。
歸根結底,他當初不願意聽從阿爹的意思娶了余漁,余漁的態度固然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其他不可忽視的因素……還是因為嫌棄余漁家窮和余漁有個拖後腿的病秧子老爹罷了。
親事在他眼中是跨越等級的最佳途徑,當年就干出過一邊吊著余阿爹一邊在背地裡和別家小姐曖昧不清的事情。
余漁從沒和他發展出除了鄰居外的任何關係,但他卻親眼見到餘慶是怎樣哄騙那些哥兒小姐的,餘慶的一張臉也算能看,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從商戶家的千金小姐到衙門裡的官老爺的獨子哥兒,一個個地像是被他蠱惑了般拼了命地給他送各種東西帶他結交各種人脈。
「騙錢騙財也就算了,卻欺騙別人的真心和感情。」每想到此余漁就止不住地憤怒,「別人的情誼都成了他向上攀爬的跳板,這樣的人想起來便讓我覺得噁心。」
燕眠初抓住了他的袖子。
小漁很快冷靜下來:「阿爹很聽我的話,我讓他今後少和餘慶來往阿爹便一定會這樣去做,我只怕阿爹自己在那住著……萬一餘慶生了什麼歪心思鬧出什麼事情。」
雖說周邊存在不少鄰居,但餘慶這人慣會偽裝,誰知道他會不會將鄰居們哄騙過去呢?
燕眠初想了想:「他……咳咳、他日日盯著阿爹的院子,無非是想從這裡得到第一手的關於燕家的消息,這並不難解決,給他點事做讓他脫不開身就好了。」
燕眠初對此非常淡然,「餘慶不是在鎮裡的工隊做工嗎?工隊又恰好接了燕家的活,讓小金和工程那邊說上一聲就好,順便叫兩個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狀第一時間和小金說。」
餘慶是這本書的主角,燕眠初不方便主動出手將其抹殺。這個世界中的燕三少爺根本沒能活到現在,餘慶剛到永寧鎮上不久燕家便籌辦起了燕徊的喪事。
書中並沒有出現過關於余漁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葬身在了那場水災之中,燕家上下因為三少爺的喪事亂作一團,本家的不少人都被派了出去。那段時間正是燕家用人的時候,餘慶接連幾次幫工隊解決了問題,最終引得上面的燕家管家注意,逐步嶄露頭角被提成了工隊的小管事、最後一點點紮根進燕府。
再往後就是他順風順水一路走上人生巔峰了,這是一本標準的男頻升級流,男主角當然不會僅僅局限在永安鎮這麼個小地方。永安鎮桃山頗具名氣,幾年後會有一支遊學的書生隊伍來到這裡,餘慶作為燕府的人幫著接待了他們,而後被其中某位看似其貌不揚實則隱姓埋名的書生看中,沒過幾日就被一同帶走去更廣闊的天地闖蕩了。
這個世界的餘慶在劇情線中和小漁沒有一點關係,礙於天道影響他不能主動對餘慶下手,否則燕眠初會遭到一定程度的反噬,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一旦被反噬根本神仙難救——只是不能主動出手而已,間接影響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燕眠初還活著,餘慶是斷然不可能有進入燕府的機會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病弱少爺X沖喜夫郎
回門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家人, 余漁的心情不由得大好,連話也要比往日多上許多,整間屋子裡都回盪著他的聲音。
燕眠初也有意引著他多說些話,從餘慶這個一起長大的鄰居到家裡村裡的一些瑣事、從海邊時不時地能拾到的五顏六色的珠貝到什麼材料編出的漁網最結實耐用……他的話題極具跳躍性, 完全是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提及過去時連眼中的笑意都要比平時溫軟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