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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核受損會直接導致蟲族的等級下降,余會從高等蟲族中最高等的SSS級別一路下跌,直到跌落至最低等的F級,到了那時……雌蟲將會隨時面臨死亡。
【高等蟲族千萬年來從未中斷過對蟲核的探索研究,但,非常惋惜地告訴您,直到今日他們仍舊未能發現能有效修補蟲核的方法,歷史上只有一例蟲核受損卻順利治癒的案例,那隻雄蟲在二次進化時剖開了自己的蟲核將其一分為二補給了雌蟲,只是這樣的方法對您並不適用。】
【您已經經歷過二次進化了,且您的蟲核在二次進化時就與神格融為了一體,根本無法分割開來。】
燕眠初將系統光屏的亮度稍稍調暗了些。
終端光屏的右下角一直有個小小的圖標在閃爍跳動,燕眠初順手將其點開,裡面是幾條未讀的通知消息。
最上方的幾條來自於剛剛加上聯絡方式的雄蟲保護協會會長,餘下幾條則源自蟲星的最高主腦。
由於燕眠初的系統等級遠高於蟲星主腦等級的緣故,主腦根本無法察覺系統主腦的信號,系統將自己偽裝成了台普通的終端定位裝置,只要它不主動暴露自己蟲族主腦根本無法檢測到它。
蟲族主腦和符淮發來的信息措辭不同內容卻相近,先以極其官方的口吻對雄蟲殿下的經歷遭遇表達了憤怒和心疼,而後歡迎這位珍貴的殿下回到母星,最後則是一些關於他回歸事項的安排和準備事宜——比如用怎樣的方式向外界公開他的信息、具體公開哪些信息、關於雄蟲殿下的等級檢測和後續安排、雄保協會會為他提供怎樣的補助和福利待遇等等。
他是怎樣潛入蟲星一事也需要處理,燕眠初瞬移過來倒是非常方便,但第一軍團那邊的進出星名單和記錄上根本沒有與他信息相符的蟲,這一點也需找藉口圓過去。
不過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將自己想了解的信息都大致瀏覽了遍,又簡單向主腦和符淮發送了幾封信件,肩頭的呼吸終於平緩下來,他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雌蟲的頭掰正過來與他一同面對著終端屏幕。
余並不是什麼脆弱的蟲,真的脆弱就不會孤單一蟲挺過這麼多年的噪音折磨了,他只是一時之間無法面對這一切,他從不會用惡意去揣測自己信任的每一隻蟲。
只是他付出信任的對象卻接連伸手傷害了他。
「曼卡拉以『涉嫌傷害雄蟲』的罪名被雄蟲保護協會暫時控制了。」燕眠初道。
終端上的語音轉換功能被雄蟲開啟,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同步顯示在屏幕上方。
「雖然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你,但這件案子有些複雜,尤其是牽扯到了斯卡爾和弗朗維的案件,所以臨時用了雄蟲的名義拘捕了他。」
「曼卡拉被拘捕是大事,科爾斯林大公肯定已經得知消息了,我來到蟲星的事情也瞞不了太久,今夜——最多到明天,瓦爾一定會有動作。」
余安靜地看著屏幕上的文字,過了一會兒才伸出了手接過終端:「上將呢?斯卡爾上將……真的是他做的嗎?」
燕眠初「嗯」了一聲。
他從外衣中取出那對原屬於余的耳塞,小小的兩枚毫不起眼地伏在他的掌心:「剛剛得知了一些消息。」
「斯卡爾曾擁有一枚造型獨特材料罕見的徽章,有不少蟲都曾親眼見過,那枚徽章對他意義非常。而案發現場弗朗維死去的雌侍手中理死死攥著一枚一模一樣的徽章——也就是調查小組那裡存放的重要物證。」
「沒有巧合不是仿製,就是同一枚。」
燕眠初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狠狠地攥了一下,余垂眸不語。
斯卡爾在被審問徽章下落時曾說那枚徽章被他熔煉提取某些特殊材料製成了一對耳塞——那是徹徹底底的騙蟲的假話。
「在斯卡爾與瓦爾決裂後那枚徽章便落到了瓦爾手中,瓦爾這位第一軍團的總元帥手下有不少得用的蟲,斯卡爾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包括斯卡爾被科爾斯林脅迫做下無數罪行時的痛苦掙扎,瓦爾樂於看到斯卡爾被科爾斯林大公折磨。
「這兩隻蟲的確幫你的耳塞尋找了不少珍貴材料,但和那枚徽章沒有一點關係。 」燕眠初捏著手中的物體。
余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冷靜下來的速度遠比燕眠初想象中的還要快上許多,從他醒來到現在總共也沒超過一個星曆時,但余身上那些讓燕眠初感到擔憂的負面情緒卻像是在瞬間被抹平了般,雌蟲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這讓燕眠初突然意識到這只雌蟲似乎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單純」。
他無端地想到了第一個世界的余昭里。
余昭里曾用死在他面前的方式迫使他轉變思維觀念認真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余是一隻非常純粹的蟲,甚至純粹的有些可怕。
普通蟲極難走近他的身邊,曼卡拉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和余交上了朋友,一旦被他接受他便會全心全意地相信對方保護對方,但……一旦那隻蟲做出了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余也會毫不留情地當場將那隻蟲從自己的世界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