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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這下是徹底放心鬆懈下來了,一出空間便連連打著呵欠,燕眠初本想讓他好好睡上一覺補充體力,小余這傢伙卻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死死抓著燕眠初的衣擺哪怕睡著了也說什麼都不肯鬆開。
堂堂燕王居然和他搶衣服搶了半天,最後竟然真的無法在不弄醒小余的情況下將衣服拽出來,燕眠初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衣擺嘆了半天氣,最終只能無奈隨他去了。
雍韶下意識瞥了眼躺在燕眠初膝上的小余,「您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嗎?」
燕眠初輕「嗯」了聲,一邊抬手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個兔毛耳包帶在了小余的頭上,做完這些才點了點頭:「是有些事要問問你的意見。」
雍韶不解地看他。
這一談就談了許久。
久到小餘一覺終於醒來,緊抓著燕眠初衣擺的手已經麻木到了沒有知覺,燕眠初已經先他一步將那隻手握在掌心輕輕按揉起來,小余這才揉著眼睛回神。
雍韶面色凝重地坐在一張腳凳上,那又不是坐人的東西實在是矮的不像話,不過經歷了這些事情她身上那些謹慎苛刻的宮廷禮儀倒是被磨去了不少,起碼現在看著頗有一副粗獷豪爽的氣質。
她完全被燕眠初說的話給震驚了,這幾天她似乎一直都在震驚,反應過來時便見著剛剛還一臉冷漠的燕王正垂首仔細揉著不知是她哥哥還是弟弟的小余的手指,揉了半天才像是想起來這還有個人一般:「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明晚之前告訴我你的想法。」
雍韶急急忙忙轉身就跑了。
小余不解看他:「你讓她考慮什麼啊?」
燕眠初笑笑:「沒事,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回家了。」
小余「啊」了一聲。
燕眠初拉著他坐起來:「餓不餓?讓人送些東西過來?」
小余轉頭扒著窗戶看了眼天色:「還是再等等吧,馬上就是晚飯時間了。」
「也好,」燕眠初點頭,「正好來幫我做些事。」
小余當然不會拒絕,他眼巴巴地等著燕眠初給他下達指令,手里突然被塞進來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去空間裡幫我把那些實體化的國運都收起來。」
小余垂頭,立時嚇了一大跳:「這是、是玉璽?」
燕王擺了擺手:「剛剛和雍韶要的,把這些國運填充回去,多多少少也能讓大雍現下的天災平復一些。」
「啊……那、那您……」。
燕眠初拍了拍他的頭:「恐怕要等到年後了,等新帝登基我們就回去。」
「不過……搞不好我們回到北境時已經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了。」
回廣袤的草原,有澄澈的天空和碧綠連綿的青草,有放牧的部落和成群的牛羊。
雍王室總共只剩了三個血脈活著,哪怕是宗室子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小余是不可能留下來當什麼新帝的,雍帝半死不活的哪怕用最好的藥物吊著也活不了幾天,燕眠初倒可以直接憑武力登基,但他連北境都懶的操心呢更不用說是大雍了,那就只剩下雍韶一個了。
至於雍韶一個從未接觸過政事的公主會不會被認可……一是有資格管的不是死了就是躺床上要死了,二則……四公主身後北境人的大刀可正閃爍著赫赫銀光呢。
「別擔心,雍帝還能再撐上一段時間,夠他給雍韶惡補一段時間的政事了,再不濟還有個丞相在呢。」
丞相的事情是雍韶自己決定的,七皇子還在世時曾試圖拉攏過他許多次,雍韶倒是對這人比較了解,後來燕眠初又去牢中和他聊了幾句,的確如袁疏所言是個一心為國的。
要不是大雍王室實在是太爛了他也不會試圖逼宮。
「但他到底……」,小余還是有些擔心。
燕眠初揚鞭抽在馬上:「不用多想,這是雍韶自己的選擇。」
「大雍朝堂也沒幾個能用的官員了,挑挑揀揀總共就那幾個能辦實事的,雍韶留她自然有她的道理,不過是陌路人而已,誰都不能看著別人一輩子,有些路總歸要她自己走的。」
「也不用擔心你這個名義上的姐姐……還是妹妹?起碼在外人看來我們北境軍站在她那一方,等他們知道真相時雍韶應該也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了。」
「我不是想這個。」小余搖頭。
「您剛剛說……誰都不能看著別人一輩子……」,他眨也不眨地看著燕眠初,眼中似乎有些淚花。
燕眠初這才反應過來:「你是在難過這些?」
他想笑,卻又不知自己在笑什麼,只想把小余抓過來狠狠「打」上一頓,小余的性子倒是開朗了不少,就是時不時地還是會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燕眠初也已經習慣了。
「誰都不能看著誰一輩子,但我會陪你一輩子的。」他認真道。
小余眼睛裡的水花似乎又大了點,又像是不好意思般悄悄側過頭去拿袖子胡亂蹭了蹭,燕眠初不想看這個,高抬起手朝著遠方一指:「看見了嗎?」
小余眼前還有些模糊,卻仍舊努力睜著眼睛看著燕眠初指的方向,刺目陽光沖他直射而來,直到他們的馬匹跑的更近了些,小余才終於看清燕眠初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