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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靈力完全足夠支撐這一次搜索及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件,只要覆蓋住整個雍王宮,至多兩個時辰您就能查到袁疏的位置解決本次事件。】系統道。
系統不明白他的主人為什麼遲遲沒有動作,它明明能感受到主人不想在大雍多呆想早日回到北境的心情。
燕眠初卻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袁疏會猜不到這點嗎?
他會猜不到燕眠初可以用靈力搜尋他的位置?
他同樣帶著第一個位面的記憶,他甚至比燕眠初自己更清楚燕徊所擁有的力量,他比燕眠初提早來到大雍這麼多年,難道會一點準備都不做嗎?
「我有預感,即便我用靈力搜尋……多半也是找不到他的。」燕眠初搖頭。
「沒有必要在這方面做無用功。」
雍王室之所以能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與他們的血脈力量有很大的聯繫。
究竟是開國皇帝憑著血脈力量統一了這片土地還是第一位皇帝登基天道賜予了雍王室血脈特殊力量已經不可考了,現今還能明確的就是國家的災禍與皇室血脈的純度質量息息相關。
袁疏一次性將王室血脈全部屠殺,一方面需要抽取大量血脈之力來代替小余的高純度血統維持雍元璟的皮囊,另一方面或許也有想刻意引起天災引起大雍動亂的原因在。
這些北境人一路走來沒少感慨曾經繁華富饒的國度怎麼就被生生糟蹋成了這個樣子,在北境人的心里大雍擁有數不盡的糧食有著豐饒的土壤精緻秀麗的建築,每個北境勇士都不止一次想像過傳說中的大雍有多繁華,誰能想到不過幾十年的時間,再多的繁華都成了個笑話。
燕眠初感受到的要比他們多上一些。
他看到了如陰雲一般罩在這片國土之上的、厚重翻湧的濃墨一般的死氣。
——接二連三遭了那麼多天災,又是在這樣生產力低下的朝代,橫死的冤魂怨氣覆於國土,用不了幾年……
燕眠初撫摸小余頭髮的手頓住。
他眼前突然閃過幾幅畫面。
——空無一人的街道、漆黑陰暗的房屋、若有若無的哭聲,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陣陣陰風。
來時的路上每隔幾步就有一具甚至幾具腐爛的屍體,那是天災過後逃難的災民,他們一路走來經過了好幾個空空蕩蕩的城鎮,那時候燕眠初的心思不在這上面,現在想想,他卻驀地覺得那一切都似乎有些眼熟。
明明……明明他在第一個位面時見過類似的場景。
在魔氣源石——或者說是他的神格讓他看到的幻境當中。
魔氣肆虐吞噬了整個城鎮,漆黑的濃霧所過之處所有的生命都徹底無影無蹤,活生生的人類或者動物直接在被魔氣吞噬的瞬間被生生湮滅,那個世界的人甚至連靈魂都沒能留下被直接吞噬的乾乾淨淨。不像現在的大雍,荒冢孤墳旁到處都是橫死的孤魂野鬼。
袁疏在殺死雍王室血脈時考慮過天災會害死這麼多人、活人減少鬼魂增多天地間陰陽逆轉嗎?
或者說……這一切是否也是他的目的呢?
他又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製造」出這麼多的野鬼?這些鬼……他又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呢?
他仔細回憶了下和袁疏見面時的每一個細節。
「小余,醒醒。」燕眠初勾了勾手指,逐燕一點點在他手中顯形。
他曾抽走余昭里的氣運,又竊走了大雍的千年國運,如今又害死這麼多人……並不是人死以後都會化為鬼怪的,真正能成為鬼魂的寥寥無幾,可在這幾個月的天災中失去生命的百姓太多了,龐大基數擺在這裡,大雍最後……
小余惦記著燕眠初本就睡的不太踏實,揉了揉眼睛迷濛著坐起身子:「燕王殿下?」
他的手中驀地被塞進了個冰冰涼涼的物體,這幾日他沒少接觸,剛到手中就憑著觸感察覺出來,是相識燕。
「我知道袁疏藏在哪裡了。」
天色已經明亮上許多,燭火已被盡數熄滅,借著日光小余能清楚地看到燕眠初的表情。
他只看了一眼,險些被燕王現在的表情嚇到。
陰森又冷漠,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中都帶了些掩藏不住的怒意。
他從來沒見過燕眠初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小余知道這股怒氣不是衝著自己,他卻仍舊無法抑制地感到害怕和驚恐,他無措地站起身子下意識地摸索著手中的劍柄,便見著燕眠初從腰間抽出了個什麼東西。
小余已經被徹底嚇醒了,自然能認出那是燕王一直掛在腰間的錢袋,他看著燕眠初揚起手腕從中倒出了一枚他有些眼熟的銅錢。
燕眠初輕哼一聲,逐燕出鞘衝著銅錢狠狠劈了上去——「現在,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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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是第一次直面出鞘的逐燕,厚重古樸的劍身仿佛能劈開天地,那一瞬間他甚至連呼吸都窒住了,別說是那枚輕巧沒什麼分量的銅錢了,這間屋子怕是都要被逕自劈開了。
可現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銅錢上驟然冒出了層璀璨的金光阻住了逐燕下落的勢頭——小余被金光刺的根本睜不開眼,待他重新睜開時……眼前卻已經換了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