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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公公?!」
元公公一語不發,伸手為爪便要直掏雍韶心臟,灰白的手上布滿了死皮老繭,雍韶甚至看到了上面覆著的一塊巴掌大的屍斑!
雍韶連滾帶爬退開一步,元公公的手卻已經抓到了她的衣領,剛披上的外衣被他整件拽了過去,外袍上墜著的玉佩也隨著衣服甩動的動作砸在元公公的身上,竟沒想到讓老太監後退了數步。
雍韶這才反應過來,那似乎是前幾日燕王隨手遞給她的東西。
說是讓她用來防身的。
本來是要給他身上隨身帶著的狼牙的,但燕王卻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將拿到手邊的狼牙放了回去,轉而將這塊玉佩交給了她。
獸牙似乎在北境人眼中有其他的意味,所以燕眠初才臨時換了防身的東西。
她趁著這個機會急忙朝著門前跑去,沒跑兩步匆匆回頭便見元公公已經追了上來,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張腿行走!整個人都半懸浮在空中,兩條腿無力地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雍韶真的被嚇哭了,好在這個時候燕王終於趕了過來。燕眠初翻下小樓便恰好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拔劍出鞘逐燕衝著老太監直射而來。
「老不死的,也就這點半夜嚇唬小姑娘的本事了。」
第一百零七章 異國君主X代嫁皇子
燕眠初發覺對面這「人」的身份格外古怪。
說他是人吧……他卻沒能在這傢伙身上感受到一點活人的氣息, 甚至連最基本的心跳呼吸都無法察覺,但若說他是鬼……這個位面應當是不存在鬼這種生物的。
這老傢伙腐爛的身體和漂浮在半空的行為又真真切切地說明了他已經脫離了普通人類的範疇,逐燕破空劈開一道凜冽劍芒,老太監的動作一滯, 似是畏懼逐燕劍芒一般不敢靠近, 只站在距燕眠初步遠的位置死死瞪著燕眠初戒備著他。
雍韶躲在燕眠初的身後瑟瑟發抖, 或許是逐燕的氣勢太重給人的壓迫感太足, 如今她倒是沒有剛剛那樣恐懼了。
燕眠初查驗了下系統。
果然, 地圖上最明亮的那個光點已經不在雍宮之中了。
那光點如今就在他們的面前,一閃一閃地璀璨耀眼, 論明亮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小余,奈何對應的人卻陰沉詭異的讓人心底發寒。
「大雍王室血統最純正的皇子……卻偏偏在皇帝身邊做一個太監……」,燕眠初輕笑一聲,「你們皇族間的關係還真是比草原上的野草還混亂。」
若傳出去,怕是整個世間都要徹底震動了。
雍韶大驚, 這句話在她耳中反反覆覆地迴蕩了許久,她似是聽明白了燕眠初的意思,腦子卻仍呆呆愣愣的做不出任何反應,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燕眠初:「你、你說什麼呢?」
「什麼、什麼大雍皇子?他是元公公啊、我之前和您說過的在我父皇身邊服侍了幾十年的元公公啊……」。
燕眠初有些憐憫地看向她:「可這位元公公的血脈純度卻遠超出你父皇數倍呢。」
雍韶的大腦已經徹底僵住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元公公陰陰森森地冷笑了聲。他的聲音粗糲又喑啞, 但音調卻又被詭異地拔高,甚至拔高到了個難以辨認出男女的刺耳音域。
雍韶不自禁地捂住耳朵,有種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活活穿透的感覺, 連燕眠初都禁不住皺了皺眉,恨不得想一劍揮過去讓他徹底閉嘴。
余昭里有著世間最明亮最熾烈的火系靈根, 逐燕便也是人世間難得一見的除祟法器,劍身上的烈火驟然在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至陽至烈的火焰伴隨著劍氣讓老太監不由得後退數步。
他的枯手在袖間一掃,一把同樣是墨藍色的匕首便從他的袖中被取了出來,逐燕的劍氣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仿佛在下一瞬便能將這乾癟的老頭給兜頭劈成兩半——那把重若千鈞的法劍卻伴隨著雍韶的呼聲驀地在老頭面前停頓下來。
——老太監手臂高抬似要做出格擋的動作,用一把小小的匕首想要擋住這樣的重劍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可他偏偏卻就是做到了這一點,全是因為……在他手中的匕首末端,正搖搖晃晃地墜著一枚小小的銅。
屬於這個世界的小余的那枚銅錢。
「難怪一直找不到它,」燕眠初長嘆一聲,倒並沒有多少意外的情緒:「原來是落入了你的手中。」
「袁疏。」他聲音平淡地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雍韶已經徹底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了,袁疏?袁疏是誰?她們大雍皇室中有叫這個名字的嗎?還是說是哪位祖宗遺落在外的血脈呢?
「不對,我是該叫你袁疏……還是應叫你雍元璟呢?」
老太監捏著匕首半浮於空中,過了片刻才緩緩回到:「你是怎麼知道的?」
燕眠初不想回他。
既然小余能將自己的靈魂分散成無數份散落到各個位面,袁疏未嘗不會有類似的手段,結合只有他有能力布置的陣法,猜到他的頭上很難嗎?
只是燕眠初本以為這人已經在第一個位面中魂飛魄散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部分靈魂流落到了這個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