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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人似乎很聽她的話?」燕眠初的視線挪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隸們身上。
南部落負責人說話時燕眠初一直在觀察地上的奴隸,不算倒在地上的那個已經陷入昏迷當中的男人,南部落本次共帶來了十一個奴隸。
這些奴隸應當也不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或者說他們彼此之間並不是全部相識的,比如跪在後面的兩個年級稍長一些的婦人時不時地就會偷眼瞟著最前方的年輕女人,從她們的姿勢就能看出肯定受過專業的訓練,前面的女人應當是她們的主子,再不濟也是能做主的人。右側還有幾個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男女,天色太黑看不清樣貌,不過卻顫抖的燕眠初在這裡都能感覺到。
天色越來越黑了,夜深露重寒風凜冽,燕眠初自己畏寒也擔心小余受涼,再說無論是奴隸還是其他的北境人都犯不著大半夜的在這受著涼風,他抬眼看向那爾圖:「去大帳中說話。」
「把他也帶過來,那爾勒蘇去叫巫醫。」他又瞥了地上昏迷的人一眼。
那爾圖點了點頭。
黑夜之中他的身形就像是座巍峨的高山,手臂輕輕一撈就將地上的人給拎了起來甩在自己的肩頭,隨即他步伐沉穩地一步一步朝著大帳的方向走去,男人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肩上一晃一晃的,像是騎著一頭壯碩的大象。
那爾勒蘇看了昏迷的男人一眼,轉身跑去請巫醫。
遊牧部落常年居住在帳篷之中,燕眠初夏日也是如此,不過到了冬天他更喜歡安安穩穩地窩在房中。
雖然如此但他仍舊在中央部落中有屬於他自己的大帳,只是比起居住更多時候被用來當做處理事務的辦公地點,和他小院裡的那間書房差不太多——不過書房要更加私密一些,除了那爾圖兄弟和燕王部落的幾個心腹之外他其實很少會允許外人進入那裡。
再說了書房的面積也不是很大,這麼多人過去就算站下了也肯定擁擠的不成樣子,大帳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一行人很快轉移了地方。
進了帳篷隔絕了寒風眾人頓時覺得自己身上溫暖了許多,大帳兩側掛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獸皮,逐燕穩穩地立在劍架之上,過於寬厚的劍身讓人看了就覺得頭皮發麻,尤其是這些大雍人——入鞘狀態下暫且不知這劍到底有多麼鋒利,只說這劍的厚重程度,哪怕是最常見的鐵鍛造而成恐怕都有上百斤重,掄起來光砸都能把人砸成肉泥,這些大雍人的小身板怕是都不夠這劍輕輕拍上一下的。
北境人就喜歡這種粗獷的能顯現出他們英雄氣概的寶貝,燕眠初的相識燕私下里沒少被人說太過女氣,有不少人都對逐燕「虎視眈眈」,可惜燕眠初對其看的極緊,誰都摸不得碰不得靠的近一些了都會被燕王面無表情地盯著看的頭皮發麻。
燕眠初掠過逐燕抱著小余率先進了帳篷,一邊解開大氅一邊朝著帳中最里側走了過去,帳篷後方立著兩扇大大的厚重屏風,一邊繪製高山白鶴一邊則是盛世山河,一左一右合攏並住將屏風後方擋的嚴嚴實實。
他連著小余帶著大氅一同放在屏風後的軟榻之上,這件大氅和之前那件一般同樣淪為了小余身下的毯子,隨後他又將一旁掛著的幾張獸皮取了下來——萬萬沒想到這些裝飾性的獸皮居然也有被這樣使用的一天。
他順手為小余掩了掩被角,又調整了下發間兩個兔毛耳罩的角度,這才繞過屏風走了出來。
一眾人已經在帳篷中各自站好等候多時了。
值得一提的是,來自大雍的奴隸分為了兩派,一派氣定神閒地在一旁昂首站著,另一派則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
跪著的是燕眠初嫌天色太暗沒仔細看的那幾個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人,父母兩個帶著一兒一女,年長的兩個發間滿是蒼蒼白髮,傴僂著脊樑說是六七十歲怕是都沒人懷疑。
站著的人以一個極其年輕貌美的姑娘為首,看上去端莊大氣沉穩肅穆,儘管其鬢髮散亂臉色蒼白卻仍舊不掩美貌,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燕眠初看。
身後的幾人應該是她的僕婦,剛剛在夜裡看不清楚,這時才發覺這幾個僕婦站的極其規整,腳分開的距離手搭在腹前的高度竟分毫不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殘酷訓練出來的。
燕眠初打量了那小姐幾眼,心里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他在心里呼喚出系統,繼續看僕婦身後立著的幾人。
這幾個人就姿態各異了,有的小心謹慎模仿著前面人的樣子,卻因為身體虛弱看起來不倫不類,有的乾脆直接大大咧咧地站著,要不是被一旁的其他北境人盯著恐怕姿勢能更豪放一些,另外還有幾個唯唯諾諾時不時地偷瞄周圍人一眼的存在。
這幾個人和那一家人應該才是真正的奴隸——或者說他們都是,只是某幾位明顯另有來頭且來頭不小。
系統任務執行完畢,燕眠初看著屏幕上方正立在他面前的微弱光點,在心里默道了一聲「果然如此」。
「外面那個是你的死士?」燕眠初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