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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種恐嚇非常有用, 幾個死士在被壓進私牢看清這些東西的瞬間便心裡一緊,緊接著那爾圖這個外形極具壓迫感的大塊頭走了進去揮了幾下鞭子,輔上北境特有的可以致幻吐真的藥物……骨頭再硬經受過再多訓練的死士也只能乖乖聽話。
燕眠初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小余在前來北境的過程中迎親隊伍曾遭受過不止一波盜匪的攻擊,甚至有從大雍軍中退伍的官兵偽裝成流寇對他們發動進攻。當時燕眠初帶隊倒是也俘虜了幾個,但除了「主人命令我們將公主帶回、如果不能帶回便就地格殺」這一條命令外他們並沒有挖掘出太多的信息。
今日混在商隊當中尋到燕王部落的死士們應當和他們同出於一個勢力,同樣是為了小余而來,那爾圖在其中一個死士的身上尋找到了一些東西,如今它們正安安分分地擺在燕王的書案之上。
一個巴掌大的古銅色羅盤,據說死士們就是用這隻羅盤來定位小余的位置的。
有些類似於燕眠初用系統來定位雍帝標記光點,只是這個羅盤的定位距離遠沒有系統強勢——燕眠初如今身在北境,系統便可以直接定位數萬里之外的大雍皇宮,羅盤卻似乎最多只能在方圓千米內作出反應,它的搜尋範圍甚至都不能覆蓋住整個燕王部落。
令燕眠初頗為在意的一點是這羅盤似乎和系統一樣,是利用「大雍血脈」來進行搜尋定位的。
這代表死士們口中的主人同樣可以利用皇室血脈,只是不知道他能將其利用到何種程度。
羅盤究竟是他意外得來的物品……還是這人如燕眠初如巫醫一般同樣擁有一些特殊力量?
死士們的目的也很簡單——那是桌子上的第二件東西。
一把墨藍色的匕首,刀刃泛著詭譎陰冷的光。
——那個主人命令他們用這把匕首殺死小余。
系統雖然能根據血脈純度標記出每一位皇室子弟,卻還沒逆天到順便為他寫上每一個光點對應的名字,燕眠初本尊並未正式進入過大雍皇宮,只能通過光點們的移動位置和停留區域來判斷他們的身份。
就比如七皇子,在確定了柔嬪所在宮殿和七皇子府的地理位置後很容易判斷出那個代表著他的光點——總不可能別的皇子沒事跑到七皇子的府里睡覺吧?
那麼……常年在雍帝寢宮、時不時地去趟御書房或後宮妃嬪那裡的大雍最亮的那枚光點……毋庸置疑便是雍帝本人了。
總不可能還有其他人也能隨意出入這些地方吧?
燕眠初沉眸盯著那個耀眼的光點。
此刻它正一閃一閃地朝著寢殿的方向行去。
除卻那些暗淡的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看清的其他血脈駁雜的皇子,宮中倒是還有一枚光點格外明亮,雖然與代表著「雍帝」的那枚尚且存在一定差距,但卻仍舊非常引人注目。
燕眠初非常懷疑這人身份,代表著他的光點似乎同樣長期處於後宮之中,而且常常一呆數日不肯挪動一下,也不知道是單純的性子使然如小余那般畏懼見人還是被什麼限制著無法自由活動。
若用這枚光點和其他皇子們的比較的話,那便只能將其比喻成月亮和繁星,可若算上屬於雍帝的那枚……那便只能說是刺目的太陽了。
所有光點在它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那爾圖還在繼續匯報。
「按照您的吩咐,我特意注意了下他們的常用手,果然在食指中指的幾個關節處都有厚重的老繭,這些死士中同樣有著當年從大雍軍里退下來的士兵。」
當年先帝誅殺鎮國將軍,數十萬大軍被聖旨遣散解甲理歸田,按理說先帝應該賞賜這些為國征戰的將士們一筆豐厚的銀錢方便他們歸鄉的,但那時候先帝早已不復年輕時的賢明了,他就像是被什麼蠱惑了心智般大興土木驕奢荒淫,本應分給兵士們的銀錢全都被他拿去翻修了北方的行宮。
將士們征戰多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陳年舊傷,即便治癒了也多留了後遺症在身,被這樣驅趕回鄉後聽聞許多人的日子過的都非常艱苦,有些功夫好的被重新徵召為私軍家臣似乎也理所應當,但以先帝的性格……什麼人能避開他的耳目徵集這麼多返鄉兵將呢?
且這把匕首……鋒利的尖刃在燭光的映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燕眠初本能地覺得這柄匕首讓他非常不適,生理及心理雙重層面上的不適。
他沉默了會兒,將匕首羅盤一併收進了空間之中。
雍都變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事情,北境人的日子仍要繼續過下去,商隊帶來的大量物資正安安穩穩地堆在他們的倉庫當中,稍加整理一下便能擺到鋪子裡面在即將到來的冬日大集裡售賣。
每年的集會時間都並不固定,唯獨可以確認的是必定在他們與大雍商隊交易過後,那爾勒蘇帶人分門別類地將那些商隊帶來的物資歸置完畢,原本空空蕩蕩的屬於他們中央部落的鋪子頓時變得充盈起來。
集會交易是中央部落積累財富的重要方式,過不了幾日那些首領帶來的物資就會出現在隸屬於中央部落的攤位之上,這些東西將會被其他參與大集的北境人買走,成為他們過冬的必備物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