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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們養了於昭十幾年都叫不回他, 不過是拿出了個疑似是他親生父母的東西就立刻跑回來了!
於昭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你不是說只要我回來就將銅錢給我嗎?」
於弘遠笑笑:「我是這麼說過。」
「不過小昭,爸爸媽媽這麼久沒見到你了, 你一回來就和我們要你親生父母的東西……未免也太讓我們傷心了吧?」
於昭蹙眉。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小昭怎麼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來了?燕先生是回燕家過年了吧?唉,他們燕家家大業大……就是規矩太多。」
燕家是個格外龐大的家族,有不少旁系都會趁著這個機會跑到燕家主的面前露臉刷刷存在感,但燕家的產業遍布全國甚至國外都有幾條商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年節里抽出空閒千里迢迢趕回來的,燕家也沒有強制性要求所有族人回來過年的說法。
往年燕家人通常都是聚在宅子裡一起吃頓年夜飯,而後的幾日陸陸續續見過家主拜了年就算結了,事務繁忙的和家主打個招呼就能離開,不忙的則可以一直住到正月十五。
節後就是有著商業往來的朋友來回走動的時間,於弘遠說了半天終於顯露出本來目的。
「你想以我的名義進到燕家的宅子裡拜訪?」於昭差點被他氣笑。
他甚至想敲開於弘遠的腦子看看裡面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
「青天白日您在做什麼美夢啊?我算是什麼人?您憑什麼覺得我可以進入燕家人的家宴?」這幾乎可以入選於昭十七年來聽過的最荒謬的笑話——於弘遠的腦子是被驢子踢過嗎?
燕先生授意燕氏給於弘遠安排了不少項目,每一個項目燕先生的書房中都有備份的合同複印件,這些事情他從沒避著於昭,和過去只能靠著股份分紅生存的於家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兩個極端。
他真的不懂,於弘遠的野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窮困的時候想要錢,有了錢卻想要有自己的公司想要權,想往高處走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但於弘遠為什麼會生出用孩子來換這些東西的想法呢?
他又用什麼身份進入現場呢?
「燕三少爺在外面養的小孩的養父母」這種名頭他不覺得羞慚嗎?
於昭驀地起身:「算了,並不重要。」
雖然對那枚銅錢十分感興趣,但銅錢的重要程度也僅限於感興趣而已了,他就不應該對這對夫妻仍保留什麼期待,於昭自嘲地冷笑一聲:「怎麼處理隨你們,我無所謂。」
這是一場註定不歡而散的見面。
「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於弘遠急道。
「知道又有什麼用呢?難道我還能回到他們家裡不成?」於昭逕自走到玄關處,孫淞寧又試圖去抓他的袖子:「小昭,你這是幹什麼啊?一會兒和爸爸媽媽去吃年夜飯啊!」
於昭扯開了她的袖子:「謝謝您的邀請,但一家人的團圓飯我就不摻和了。」他視線一轉落到角落裡不知站立多久的于衡身上:「您這樣拽著我……您兒子會吃醋的。」
孫淞寧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自家兒子通紅的眼眶,他那向來無法無天的寶貝兒子何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孫淞寧頓時心疼的想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三年還是四年了?您家裡的年夜飯都沒有我的那一份,這種時候就不要帶著我了。」於昭沖她笑笑,轉身合上大門。
這座房子雖然價格沒有山腰別墅高昂,但地理位置卻要比那荒無人煙的地方好上不少,雖然是年三十但還有不少人仍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於昭很快就上了回去的公交。
他想了想,摸出手機給燕眠初發了條消息。
卻直到下車也沒能等到燕眠初的回覆。
於昭對此並不意外,想必燕先生此時正被一大群人圍著問東問西,寬大的外套將他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熟悉的大門上已經貼好了新寫出的春聯,紅通通的遙遙看著便覺得喜慶,於昭幾步走了上去摸出鑰匙打開大門,站到屋中時才徹底鬆懈了下來。
比起冰冷的於家,這里似乎更像是他的家。
他鬆了口氣,對著仍舊安靜的手機發了會兒呆,起身回到書房繼續刷題了。
天色將黑時燕眠初才回復了他的消息。
他這一整天都忙的不成樣子,別人家過年是休息是團聚,燕家這種家族卻是社恐的地獄是苦難的開始。
今年回祖宅的燕家人實在是太多了,他跟著燕楚光是認人就記了半天,好在有靈識在旁輔助,換做他人怕是記不了十個就開始臉盲頭暈。
他雖然沒看手機卻清楚於昭一天的動向——於昭在進入一定距離時會自動和他的法劍也就是逐燕產生聯繫,這一切又會通過相識燕反饋給燕眠初。
他借著晚宴換衣服的時間摸上了樓,尋了個僻靜地方撥通了給於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