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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爸爸媽媽都很想你, 你這孩子怎麼都不和家裡聯繫一下啊。」於弘遠抱怨道。
孫淞寧到底還是找到了於昭的聯繫方式,不過她給於昭發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了,這段時間於弘遠警局醫院幾邊跑, 忙到現在才終於倒出時間來找於昭。
他看似在和於昭交談,視線卻時不時地在燕眠初的車上掃過, 於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就想把他拽到一旁拽到一個離燕先生遠遠的位置。
燕眠初卻已經下來了。
於弘遠咽了咽口水, 至今還是不太敢相信燕家的少爺竟然會親自送他家這個不爭氣的孩子上學。
燕眠初單手攥住他的手腕,聲音仿佛從冰川中浸過:「他要遲到了,於先生有什麼話不如和我說。」
於弘遠此行的目的就是他,既然燕三少爺已經出現自然不會捨近求遠,長出了幾道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好好好,我們慢慢談,小昭你好好學習不要讓三少爺失望。」
燕眠初與於昭對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想安心學習。
於弘遠做夢都想找個能和他單獨溝通的機會,燕眠初乾脆將人帶到了先前與劉偵探溝通時的那間茶樓。仍舊是同樣的包廂仍舊是同樣的位置,上次喝時還覺得有些寡淡的茶水反倒也能逐漸品評出一點不一樣的滋味。
於弘遠決定先從感情牌打起。
「小昭這孩子沒給您添麻煩吧?唉……當日那都是誤會一場,我也沒想到杜老闆是這樣的人,枉我對他那麼信任……還好三少爺您當時將孩子帶走了,不然我這個當爹的罪過可真就大了。」
杜老闆的消息已經通過各自渠道傳入他們耳中了,杜安這個侄子反刺一刀的行為也讓他們格外不喜,大部分老闆都會將自己帶入到杜老闆的立場,或許杜老闆的行為的確有些不對,但他們的關注重心卻仍舊在杜安這個枕邊人搜集證據起訴杜老闆的行為上。
於弘遠很聰明地將一切都推到了杜老闆的身上,反正他這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他這性格從小就孤僻,陰陰沉沉的不愛說話家裡有什麼事情也都不願意參加,我和她媽媽甚至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理問題,一放學就直接扎進自己屋裡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於弘遠絮絮叨叨道。
他倒也沒有說錯,於昭和燕眠初一樣在外人面前都是惜字如金的性格,只是燕眠初是根本就懶的搭理那些無用的人和事覺得浪費時間,於昭卻是用陰沉的外表來保護自己。
不同的是於昭的本性要陽光上太多了,對著燕眠初總是嘰嘰喳喳個不停,或許裡面也存在一絲本能般地想討好燕眠初的想法,他是內熱裝外冷,燕眠初卻是內冷裝外熱。
於弘遠東扯西扯了半天,最後話音一轉談到了今天此行的目的:「這段時間多謝三少爺您照顧他了,總麻煩您也不是回事……我今天是來把他接回去的。」
——你家接孩子要早上天蒙蒙亮來學校門口接?
燕眠初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雖說於家現在風雨飄搖狀況悽慘吧,卻還沒有達到燕眠初想要的程度。
無論是於弘遠還是孫淞寧……甚至年幼的于衡名下都有幾處房產。山腰別墅占地面積極大,建設時又專門考慮過水火安全做過專門的預防措施,如果不是對於家了解頗深的門衛提前調走了人且關閉了屋裡的警報系統房子也不至於被燒成那個樣子。
花一筆錢修復再重置一下裝修……過個一年半載就能重新搬回去了。
真正能讓於家一蹶不起的是於弘遠依靠的那個被查的公司。
所以於弘遠才會心急到直接找上燕眠初。
他想搭上燕家的線將自己的公司扶持起來。
對燕眠初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一個企業能發展到這麼大早就不是寥寥幾個人的事了,就如同唐家這個搞房地產的家族,有不少人的公司唯唐酒是從專門跟在唐家身後接一些唐家懶得接或嫌利潤低嫌麻煩不屑接的散活,靠著大樹這麼多年也賺了不少錢。
燕家身邊自然也同樣。
燕眠初輕輕扣了扣桌子。
倒也不是不能暫時性地滿足一下於弘遠的願望。
畢竟以他的本事……就算真的將東西給他,他也未必能夠好好守住。
燕家發展了這麼多年,每一個位置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於弘遠想插進來就勢必會將一個人擠出局去,再不濟其他人的利益也會受到影響。
誰會願意自己分的好好的蛋糕突然被一個人給剜走一塊呢?
他垂眸笑笑:「他已經適應現在的生活了,前段時間聽說於先生家裡發生了些事情……高三時間這麼緊張,於先生也捨不得讓孩子搬來搬去適應環境吧?」
於弘遠語塞。
他想說我們準備暫時搬到學校旁邊的一處房產中——正是當時孫淞寧想給於昭準備的住處,不過後來被于衡給攪和了。
後來孫淞寧考慮到于衡高三也能用到,又起了心思買了下來,只是直接將房子落戶到了于衡的名下,這件事情也沒有告訴於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