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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心跳聲要被燕先生聽到了。
於昭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燕眠初卻低聲警告了他一句:「別亂動。」
於是於昭瞬間又開始變成木頭人僵硬起來了。
燕眠初空餘的那隻手向空中招了一下,相識燕便衝著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落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帶著於昭的右手一同抓住了相識燕的劍柄——於昭抓著相識燕,而他抓著於昭。
這應當是兩個世界以來他第一次碰到相識燕吧……燕眠初甚至還有閒心想到。
這種時候他又有些像是上一個世界的燕徊了。
「抓緊了。」他在於昭的耳畔說道。
於昭的耳根又紅又癢。
隨後燕眠初的另一隻空餘的左手……在於昭的注視下握住了相識燕的劍身。
距劍柄約三分之一的位置。
他的掌心幾乎是瞬間就被銳利的劍刃劃出了鮮血,燕眠初卻仿佛無知無覺,他的手似乎變成了另一把劍鞘,緊緊地握著劍身沒有一刻鬆動和猶豫。右手帶著於昭的手一點一點將法劍從他握劍的手中抽出,銀白的劍身一寸一寸被鮮血染成通紅。
當初的余昭里將自己的血濺在了雲華仙宗的名錄之上,如今換成了他,以鮮血注於法劍締結屬於他們的契約。
締結契約總是要說些契約內容的,是儀式也是承諾,結婚還總會說幾句我願意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呢,雖然真正能夠遵守的誓言也沒有很多。
他不知道余昭里當時說了些什麼,作為回報他也不準備告訴於昭。
但在血液流下時他卻在心底輕聲重複了遍。
「第一個世界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這是他給余昭里的承諾。
第六十九章 豪門貴族X透明人養子
在特定的角度下, 相識燕的劍身有些類似於琉璃般的半透明的顏色,白色是最容易被其他顏色污染的色彩,沾上燕眠初的血液後這柄法劍反而被中和成了股淡淡的紅。
於昭睜大眼睛,不敢相理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劍身上屬於燕先生的血液似乎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這柄格外精緻華麗的仿佛像是把工藝品的法劍竟然將燕先生的鮮血給吸了進去!!!
「您、您……」,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起身想去尋找家裡的醫療箱幫他包紮, 但他整個人卻被燕眠初圈在懷裡根本就動彈不得。
「您快鬆開我啊!」於昭快急哭了, 抓著他的手心疼的不成樣子,仿佛這一劍直接割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沒事。」燕眠初收回了手。
契約主要限制在余昭里的身上, 對他這方的負面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靈魂中似乎多出了些什麼東西,連於昭都在瞬間覺得眼前的世界驟然發生了什麼改變。
他能感覺到,但他卻無法說清那到底是什麼。
「您剛剛這是……什麼契約?」於昭對此根本一竅不通。
換做是其他人恐怕這時候已經將燕眠初給當成了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瘋子了,他卻格外理智認真。
燕眠初難得有了捉弄他的念頭:「不告訴你。」
燕眠初曾問過系統這個問題, 這個世界也是存在一些非自然的力量的,但靈氣微弱稀薄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凡人入道天賦機緣缺一不可,這一世的於昭命里卻並不具有這些東西。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於昭幾乎沒有可能走上余昭里的道路,甚至於燕眠初自己之所以能動用非自然的力量也很大程度是因為體內的神格。
這是天道法則加在這個世界的他們身上的限制。
相識燕在他們的手中顫動了會兒,過了片刻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燕眠初鬆開抓著於昭的手:「好了, 去休息吧。」
什麼賣身契什麼神秘力量都被於昭給拋在腦後了,此刻的他眼中只有燕眠初手上的傷勢,銳利的劍刃將他的掌心割了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反倒是燕先生自己一副感知不到疼痛的樣子。
他還不是很熟悉燕眠初家的物品擺放位置,匆匆問了個大概方向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從柜子到角落的盒子被他挨個翻了一遍,可算是沒有上午來時那副戰戰兢兢一動也不敢動的可憐模樣了。
燕眠初對此十分滿意。
明明他只是輕輕劃了下手, 於昭卻硬生生地將其包紮出了副仿佛粉碎性骨折的可憐樣子,起初燕眠初還沒放在心上隨便由他擺弄,到了最後終於忍無可忍把人趕到房中去睡覺了。
「早點休息,明早我送你上學。」
於昭連忙搖頭:「您的手怎麼能開車!」
燕眠初:「……」。
我只是劃了一下又不是殘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將人推進了自己的房間:「乖,聽話。」
於昭終於不反抗了。
他似乎對燕眠初的這句話格外沒有抵抗能力。
房子裡的所有用品都是在燕眠初出院後專門購置的,客房的被褥即便從沒用過也會定期有阿姨過來更換,於昭選了個距離燕先生的屋子最近的房間——也就是他之前鳩占鵲巢搶了燕先生的屋子、燕先生後來休息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