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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實燕眠初就是單純的懶,他能出一趟門已經十分難得了。
余昭里再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徒弟,契約綁定了兩個人的神魂,無論過了多少個世界換過多少具肉身這一點都無法改變。
於昭換了雙灰白色的拖鞋。
鞋上有幾縷裝飾性的絨毛,顯得他整個人更加乖巧了。
於昭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換完鞋子就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了,他甚至連坐在沙發上都需要燕眠初招呼,燕眠初簡直懷疑如果他不出聲於昭能在那裡自動罰站上大半個小時。
——「你在於家也這樣嗎?這樣真的不會被於家人給欺負死嗎???」燕眠初不可置信道。
於昭這樣子……搞不好他現在打這小傢伙一頓於昭都不知道跑,只會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挨打。
於昭看著他的臉色小心問道:「您是不是……不喜歡我這種性格?」
他還以為燕先生會喜歡他這種看起來很乖的,杜先生不是也看中了這點嗎?
燕眠初搖頭:「我是怕你在外面被欺負。」
「那就是喜歡了?」於昭輕聲道。
燕眠初頭一回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代溝。
雖然他和於昭的年齡差不是很大,但算上燕徊那就大了去了,可能就是這樣才會產生這種溝通問題吧……
他不知道於昭只是想做出他喜歡的樣子來討好他。
他想讓燕先生對自己滿意一點、更滿意一點。
想親近燕先生已經成為他刻在靈魂里的本能了。
第六十四章 豪門貴族X透明人養子
燕先生有一間很大很大的書房, 這是上一次過來時於昭沒有進入過的地方,書房的一整面牆都定製了一體的落地書櫃,不過上面擺放的書籍卻並不是很多,更多的位置都是空著的。
房屋的正中央有一張巨大的實木質的長條形工作檯, 甚至比於昭的整張床都要大, 上面鋪了數張寫的滿滿當當的紙, 看尺寸恐怕要有全開了。
燕眠初「啊」了一聲:「忘記把它們收起來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上前幾步將那些散落的紙張分門別類地裝了起來, 於昭只看到了最上方的未被遮掩住的幾張紙上畫著的繁複圖案。
——整個圖案由多角形和圓形拼湊構成, 圓心也就是多角形的對角中心點,每個角旁都有數行細小的字, 看上去頗有些神秘學或者巫術中陣法的樣子。
那些紙的數量實在是有些多,燕眠初整理了一會兒才將它們全部收納好,於昭想上去幫幫他,又擔心那是什麼自己不能看的重要文件。
於昭收回視線,不經意間側眸時……卻看到了書房一角立著的劍架。
木質漆黑被擺放在矮櫃之上, 架子分為上下兩層,上面一把銀白色的如玉質般清透的長劍,下面則落著一把沉重漆黑的一看就頗為大氣極具威勢的巨劍。
於昭在心底比劃了下,下方那柄重劍光是寬度少說就有二三十厘米,由於劍在鞘中的緣故他看不到劍身的材質, 不過這樣的體積想必整柄劍的重量也不會太輕。
不知為何,他似乎格外喜歡那兩柄劍,喜歡到甚至險些忘了場合不自禁地往那個方向挪了一步想要伸手去觸摸一下。
「喜歡就看看?不過小心一點, 下面的逐燕很重的。」燕眠初已經整理完了,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誘惑道。
於昭像是被蠱惑了般走到了劍架之前。
相識燕走的是輕盈華貴的路線, 劍鞘都是半鏤空的能隱隱看到裡面的劍身,銀白的劍鞘上雕刻著花間燕語柳上鶯歌, 讓人恍惚只覺置身於春日盛景。
但逐燕的劍鞘卻古樸的不能更古樸了,簡直就像是隨便找了個東西削出了劍鞘的模樣後把法劍插了進去,和上面的相識燕對比起來格外可憐。
於昭不知為何手指有些顫抖,腕上的傷疤似乎也開始隱隱作起痛來,他努力抑制著心底的波動將手握到逐燕的劍柄之上,寬厚的劍身似乎也發出了絲絲輕鳴,像是在低聲回應他。
於昭眼眶都泛起了紅。
他想聽從心底的聲音將逐燕拿起,但逐燕的重量卻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儘管於昭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將逐燕脫手,甚至他整個人都被逐燕的重量帶的往前趔趄了一步。
逐燕是用修真界中最好的冥鐵製成的,重量本就非尋常凡鐵能比,燕眠初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扶了險些摔倒的於昭一把,於昭頓時什麼法劍什麼重量全都忘了,滿腦子都是他被燕先生給圈進了懷裡。
燕先生的體溫是真的涼啊,冰冰冷冷的涼的人心驚,如今是夏天還好,到了冬天他該怎麼辦啊……
他甚至想抓著燕先生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幫他捂熱了。
從小到大他聽過太多次關於燕先生身體不好的消息,不是燕楚高價收購哪味藥材就是燕二少爺投資了哪個醫學實驗室,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會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破天荒地生出了種想代替燕家人好好照顧他的願望和責任感。
直到逐燕落在地上發出了聲格外劇烈險些將他耳朵震聾的聲響,於昭才猛地回神急急忙忙從燕先生的懷抱中退了出去,他面紅耳赤不知道該先說什麼,只見到他那位體虛又柔弱的燕先生俯身將逐燕從地上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