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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昭里疑惑抬眼。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枚玉牌,看起來格外眼熟,是雲華仙宗這一代內門弟子每人都有的東西。
——也是那枚……昔日在思過崖上,燕徊拿出來的誤導哄騙他、讓他誤將燕徊稱呼為「師弟」的身份玉牌。
是余昭里嫉妒了許久、做夢都想拿在手中的燕徊給他未來的小徒弟準備的東西。
畫卷至今還未被燕徊關閉,寬大的畫幅幾乎占據了議事廳中的所有空餘空間。
燕徊沖他笑笑:「我還缺個徒弟,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余昭里夢到過無數次這樣的畫面。
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還在哪場夢境之中。
那枚嶄新的身份玉牌竟真的落到了他的手裡。
第四十三章 清冷師祖x門派師兄
議事廳中有他熟悉的長輩、有他親近的朋友、有他當做家人照顧的妹妹、有許許多多與他共事或接觸過無數次的修者同門。
他與燕徊並排站在一起, 看著燕徊一臉嚴肅地一筆一划將「余昭里」這三個字書寫在「燕徊」之後,恍然間竟生出了種「或許這是他們的合籍大典」的錯覺。
正常的拜師收徒流程遠比這要多上太多,但無論是余昭里還是燕徊卻都沒提這件事情,議事廳中的其他長老都被這個消息震得呆愣在原處, 等他們回過神時……余昭里的名字已經被書寫完畢了。
師徒契約也分為許多種, 燕徊與他締結的只是最基本最常見的那個, 余昭里卻對此十分不滿, 在他的名字徹底落在燕徊名下的那一霎那……他猛地向前走出了一步, 指尖飛速掐了幾個劍訣召出一道凜冽劍氣,直接將自己的手腕給劃了個鮮血淋漓。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一時間連燕眠初都沒反應過來,余昭里毫不猶豫地將冒著滾燙鮮血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名字之上,玉牒畫卷驟然開始吞噬起他的鮮血。
等燕眠初將他拽開時,畫卷上「余昭里」那三個字已經泛著隱隱的鮮紅了。
——他強制性地單方面將師徒契約更改為了最高一級。
修真界中幾乎沒有人會締結這種契約,比起師徒契約……它更像是個主僕契約。
他將自己的生命與燕徊的綁定在了一起, 燕徊出事,他也會即刻隨著燕徊死去,哪怕天道也無法將他們分離。
這是他曾思考過練習過無數個日夜的事情,沒想到機會來的竟這麼突然,在知道燕徊有想要收徒的想法後他就一直在調查仙宗中每一個可能的人物, 他深深妒嫉著那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弟子,卻從未想過那個弟子有朝一日……竟會成為他自己。
他真的真的很喜歡燕徊,喜歡到一時一刻都不想和他分開, 他曾做過一場痛入骨髓的噩夢——夢中他熟悉的白衣青年身邊跟了個看不清臉的幼童,小孩甚至還沒有廳中隨便一張桌子高, 蹦蹦跳跳地跟在燕徊的身後甜甜地叫他「師尊」。
他們像是在逛凡人的街市,小孩似乎發現了什麼特別有趣的東西, 幼童的稚嫩聲線被刻意地拉的極長,試圖用這種方式和燕徊撒嬌。
「師——尊——我想要這個!」
燕徊無奈又溫柔地笑笑:「好。」
余昭里甚至不敢再回憶夢中的細節,他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甚至嫉妒的要當場發瘋了。
畢元洲有幾十個弟子,他一點都不在意,可燕徊的身邊……哪怕多出一個,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燕徊和他說過自己在仙宗中尋找徒弟。
所以余昭里計劃好了這一切。
如果一切真的無法避免,他便勢必要成為燕徊的一眾徒弟中最特殊的那個。
但他從未想過,燕徊竟然會選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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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中的諸位長老剛從余昭里竟然成了渡雲君的徒弟的震驚中清醒過來,轉而又被余昭里這一下子給驚的不輕。
連燕眠初都被嚇到了。
「你這是……」,他喃喃道。
余昭里的手腕還在往外噴涌著鮮血,看那架勢仿佛割到了動脈,他下手實在是太狠了,那可是練劍的手啊!燕眠初看著都覺得自己的手腕也隱隱作痛。
好在對修真者來說這點傷勢並不會致命,劍氣也沒有傷到他的靈骨,待皮肉癒合後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燕眠初從空間中取出了枚丹藥,抬手用紗布包裹了將其捏碎,他剛要抓過余昭里的手幫他將紗布包上,卻見著……他目光深沉地盯著那兩個並排的名字,唇角的弧度讓燕眠初有些心驚。
電光火石間,燕眠初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一直覺得余昭里是只乖巧的大貓,雖然有攻擊性卻很少對人亮出爪子,似乎更多的時候都在露出柔軟的肚皮和人類撒嬌。
原書以寧華的視角展開故事,關於余昭里的劇情描寫並不算多,即便出場也多和寧華綁定在一起——比如寧華打敗了他獲得畢元洲的賞識、比如寧華聯合眾人剝奪了他首席的位置。
和主角和氣運之子對上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書中關於余昭里的全部描述都能總結為兩個字——敗方。
至於魔氣源石就更不用說了,總共兩段關於余昭里的記憶,一段是他被寧華殘忍殺害,另一段則是被欺負的弱小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