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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接著一下,比慶典時的大鼓理還要響亮震耳。
不過這種方法固然方便,但恐怕整個修真界只有燕眠初可以隨意使用了。
他並沒有停留太久,視線很快凝於土坡斜下方的一株已經半乾枯了的雜草之上,相識燕破空劃出一道刺目耀眼的銀光,余昭里被晃得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睜開眼時……面前的景象已經大為不同了。
燕眠初懶得浪費時間在這裡尋找陣眼,於是直接以蠻力將陣法撕扯出了個口子,整片空間都位於他的劍域之中,無論是陣法被撕裂的異象還是源石散發出的魔氣都不會外泄出來。
他們站在一條長長的石梯之上,兩側是巨大的整塊整塊的灰白色岩石,燕眠初在指尖燃起了一束跳動的螢火,周圍的景象這才勉強清晰了一些。
石梯一路向下隱沒在黑暗之中,看上去仿佛沒有盡頭,像是張著大嘴伺機準備著吞噬掉人類的巨獸。燕眠初將劍域收回在身側幾步範圍內,又扯了把余昭里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走出劍域的範圍。
余昭里是不太願意站在他的身後的,絕大多數情況下仙宗的大師兄更多地都是那個保護其他人的角色,比起躲在燕徊的身後被他的劍域籠罩,他更希望自己能成為可以替燕徊驅散一切危險的存在。
可他很快又自嘲地嗤笑了一聲,感覺自己就是那種沒什麼本事卻只能說大話的小孩——隧道中存在著一股無形的讓人心驚膽顫的恐怖威壓,光是站在這裡都被壓制的腿腳發軟呼吸困難了,體內原本如流水般靈動的靈力瞬間成為了粘稠的膠脂,調動一下都十分艱難。
他幾乎被這股威壓壓制的喘不上氣,直到進入了燕徊的領域才緩過勁來。
——他這麼弱小,拿什麼去保護燕徊??
余昭里攥緊拳頭。
「不要多想。」燕眠初突然出聲。
「並不是你弱小,而是這本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他像是清楚余昭里在想什麼一樣。
別說是余昭里了,就算是雲華仙宗的那群渡劫長老都站在這裡也是同樣的反應。
畢竟裡面存放著的……可是讓整個修真界都動盪了百年的魔氣源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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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隧道也不知是被封閉了多少年,空氣沉悶帶著股陳舊的味道,石梯的台階也破破爛爛仿佛經歷過什麼劇烈的戰鬥,燕眠初甚至看見一節石梯直接被斜著削去了一大半。
「注意腳下。」
這要是一不小心踩空了人肯定就當場滾落下去了。
他稍稍加大了些指尖的靈力供應,火苗「撲」地一聲竄高了一大截,周圍的亮度又提高了不少,余昭里看見兩側的巨石牆壁上大大小小刻滿了凌亂的劍氣。
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看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規則,像是被發瘋砍出來的痕跡一樣。
最深的一道溝壑甚至夠他把整條手臂都伸進去,台階上到處都是兩側石牆被劈濺下來的碎石,本就不是很寬敞的石梯上坑坑窪窪磕磕絆絆的,燕眠初與余昭里不約而同一齊放慢了腳步。
他看了眼牆壁上的猙獰劍痕,不著痕跡地朝著余昭里的方向挪了挪。
——最深的那道溝壑之中還隱隱殘留著些許火焰的氣息。
這不應該。
他還記得原書中關於這一段劇情的描寫。
【寧華捂著斷掉的手臂勉力前行,只能背靠著光滑的巨石表面一步一步向前挪動,直到走到石梯的盡頭眼前才豁然開朗……】
背靠著、光滑的、巨石表面。
燕眠初伸手撫過巨石上的凌亂劍痕,殘留的劍氣在他的指尖比春風還要柔順。
他是一個很注重細節的人,否則也不會從系統的態度上懷疑起余昭里這個名字,原書中既然提到了「光滑」這個詞語……但凡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現在這片戰後廢墟和光滑搭不上一點關系。
而原書又說逐焰像是瘋了一般盯著寧華不放,將本就重傷在身的人追的狼狽不堪到處逃竄險些丟了性命……
種種證據結合在一起,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他現在與余昭里所在的並不是全新的還沒被主角探索過的山洞。
而是寧華拿走魔氣源石被逐焰追殺後殘留的秘境廢墟。
難道三千章以後的劇情提前發生了嗎?
本身這個世界的劇情就因為燕眠初的到來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主角提前拿到了後期的資源也並不是不可能……只是燕眠初的靈識卻能清晰感受到魔氣源石的呼喚,否則也不會憑著冥冥中的那點感應找到這個山洞。
但來都來了,也沒有在這種時候打道回府的道理,燕眠初與余昭里順著石階一路向下,最終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眼前也如原書中的劇情所描述的那樣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的祭台,有些像是西方一些國度的鬥獸場地,空空蕩蕩的圓台上方僅擺了五張矮小的青石桌子,看起來和這個寬敞的圓台格外不搭。
四張石桌在外一張石桌在內,如果從高空俯瞰會發現外面的四張桌子連接起來恰好是一個等邊的菱形,而兩個對角彼此相連,交點處則恰好是最中間的那張靠里的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