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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做是普通的孩子這時候早就嚇傻了,她能硬生生等撐到仙宗才開始後怕已經非常不錯了。

  甚至之所以他們會不顧余昭里的阻攔進入燕歸山的深處……還是因為她想要一株曾在深山中被發現的蝶血草。

  ——寧華在得到畢元洲的賞識後丹術突飛猛進,只是近期卻似乎遇到了什麼瓶頸需要煉製丹藥突破,而蝶血草卻是煉製那味丹藥必備的東西。

  寧華在她面前唉聲嘆氣了好幾次,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硬要要求往深山中去……沒想到竟然……反而還連累了寧華和大家。

  畢盈盈頭一回惹出這麼大的事情,愧疚的恨不得替大家受了這傷,畢元洲最後還是耐不住她的懇求將九轉回元丹取了出來。

  那是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東西,只要還剩一口氣在都能將人給搶救回來,畢元洲這麼多年也僅煉出了這一枚。

  寧華在服用了丹藥後因禍得福吸收藥力修為飛漲……總的來說這枚丹藥才是這段劇情中屬於寧華的真正機緣。

  燕眠初看著畢元洲從納虛戒中取出丹藥,系統終于禁不住發問:「您不阻攔畢元洲嗎?」

  燕眠初不解:「我為什麼要攔?」

  「那是畢元洲的東西,如何安排是他自己的權利。」

  系統不說話了,他從不會質疑宿主的任何決定,甚至宿主願意向他解釋幾句他就已經很感激了。

  丹藥入體寧華的傷口迅速癒合好轉,畢盈盈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畢元洲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吧。」

  議事廳中的其他弟子也紛紛被各峰來人接走了。

  燕眠初隨著人群離開大廳,轉身找了個僻靜處掐了個隱身決就又拐了回來。

  廳內明面上只剩下了畢元洲和那個黑衣少年,燕眠初終於見到了這個他名義上的任務對象、也就是未來將會叛出仙宗死無葬身之地的仙門逆徒……余昭里。

  少年的樣貌極佳,雖然還未徹底長開但已經能隱約看出幾分日後風姿,他的長相與燕眠初完全是兩種風格,一個精緻瀟灑一個俊朗帥氣,若是並排站在一起不知道能竊走多少人的心魂。

  光是這麼一眼就拉了燕眠初的不少好感,他回憶了下剛剛畢元洲診脈時順便被他掃了一眼的寧華,不禁有些懷疑起畢盈盈的眼光。

  他尚不清楚余昭里和寧華的人品心性,只說外表樣貌這方面,寧華已經拍馬不及了。

  和有著狹長眼尾的燕眠初不同,余昭里的眼睛則有些圓,垂眸看著地面的視線似乎有些委屈,像是條被欺負了卻又乖順懂事不敢反咬回去的大型犬。

  他周身氣質十分乾淨,燕眠初終於提起了些興趣——他對余昭里的第一印象確實不錯,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氣質清透的少年日後會因為嫉妒墮入魔道。

  畢盈盈一走,畢元洲面上的溫和表情便驟然冷卻了下來。

  他幾步上前一撩衣擺坐在了正廳的主位之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空蕩大廳中身形單薄的黑衣少年。

  余昭里抿了抿唇,往前一步跪在了他的面前:「是弟子失職,明知燕歸山兇險卻沒能保護好師弟師妹讓他們受傷……」。

  畢元洲敲了敲桌子:「昭兒,你是我最看重也是我耗費了最多心血的弟子,雲華仙宗每年都會派出數十隊弟子前往燕歸山歷練,我以為山中哪處存在危險哪個地方潛藏魔獸你應該早就刻在心裡了。」

  余昭里垂頭聽訓,等畢元洲講完才低聲開口:「弟子知道,只是……」。

  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一般,畢元洲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回嘴,「只是什麼?總不會是想說他們明知道有危險還要進去吧?可笑!」

  余昭里沉默了會兒:「正是。」

  畢元洲一噎,隨即氣急:「你這個大師兄的身份是擺設嗎?他們要進你不會阻攔嗎?你跟在他們的身邊難道是讓你干看著嗎?!」

  「弟子攔了!」余昭里想要解釋。

  明明大家都已經被他勸返了,卻沒想到夜裡畢盈盈和其他峰上的兩位師弟悄悄趁著夜色折返了回去,等他們換班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余昭里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和畢盈盈一同長大,說是也不為過。畢盈盈一直都很聽他的話,她也從來都不是個刁蠻任性的孩子,只是這回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像是被蠱惑般偏偏做出這種事情……

  余昭里總覺得這仿佛是在背後和掌門告師妹的狀一樣,何況掌門也未必會相信他。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畢元洲卻先怒了:「錯了就是錯了,余昭里,你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遇到事情只知道給自己辯解!」

  畢元洲很少直呼他的名字,余昭里清楚他是真的生氣了,於是他閉上了嘴,安安靜靜跪在議事堂內白玉鋪成的冰冷地面上。

  畢元洲深吸口氣:「當日我收你為徒就是看重你做事縝密細緻認真,卻沒想到你竟然三番五次給自己找藉口!」

  「身為師兄,在外理當肩負起保護門中弟子的職責,你這樣未來我還怎麼敢把仙門的重任交付給你?既然是你失責不罰難以服眾,自己去懲戒堂領一百鞭,再去後山思過崖好好清醒清醒!」

  畢元洲拂袖而去。

  余昭里仍舊安安靜靜地跪在已經空無一人的椅子面前。

  血液的腥味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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