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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上只有這一條直橋通往湖心的高台八角亭,越是排在前面才越有優勢,忘年花燈節,就有不少爭搶不過,反而不慎掉進水中的笑話。

  即便靖王比起這些舞文弄墨的文人騷客厲害些,會武功,但這麼多人呢,他總不能踩著人家的人頭躍過去。

  凌硯行捏了捏他的嘴,不屑的笑了一聲。

  沈木魚被捏扁搓圓,抬眼瞧了眼靖王。

  人群中,一襲紅色的一擺的青年餘光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腳下一滑。

  頸間掛著的白蛇支起脖子,纏著他的耳朵,哈出了一口害怕的氣息,蛇尾都勾成了蚊香狀,低聲驚叫:「快撤!」

  是靖王!

  「行!」謝觀雪一改進場的風流恣意,捂著肚子也不管面子不面子,趕緊尿遁。

  要是待會一不小心絆到靖王,他全家就遭了!

  沈木魚這小子和靖王恩愛到一起也不早說!萬一靖王誤會他是情敵可怎麼辦!

  一炷香後,再無人入場。

  花神廟的童子數了三個數,敲響了銅鑼。

  橋上的人頓時如鳥獸般朝前衝去,凌硯行卻帶著沈木魚往後退了一步。

  沈木魚看的著急,進都進來了,正要鬆開凌硯行的腰衝上去爭一爭,腰上傳來一陣拉力,被揪了回來錮進懷中。

  一把扯下了門邊的彩綢,靖王解了腰間一串三條金鑲玉錦鯉穿成的禁步綁在彩綢一側,將單手將沈木魚微微抱了起來,蹬上湖邊的圍欄,踩過兩頂等著撈人的船頂,將綁了禁步的彩綢甩到了涼亭的柱子上。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靖王拽著卡住的彩綢,輕而易舉抱著少年翻上了高樓。

  沈木魚驚掉了下巴,只覺得身體一陣騰空失重,周邊的景色天旋地轉,自己便已經從橋尾來到了三層樓高的亭台上!

  單知道王爺會武功,沈木魚也是第一次開了眼,親身體驗了一把輕功的美妙!

  少年怔愣的張著唇,亮晶晶的眼眸震了震,隨後迸發出一抹崇拜,那雙眼中像是蘊含了星辰般耀眼。

  凌硯行心頭微妙,強壓下想要揚起的唇角,故作尋常的將亭上的桃花彩燈摘了下來。

  「喜歡嗎?」

  沈木魚抱著彩燈,小雞啄米般點頭,「喜歡,好喜歡!」

  凌硯行托起他的下巴,低聲揶揄:「喜歡燈,還是喜歡人?」

  沈木魚白皙無暇的臉頰被照的泛紅,站在三樓高的亭台,一時聽不見底下的熱鬧。

  他透過靖王的肩膀,能看到京城萬家燈火景象,出雙入對一家幾口在街上嬉笑,而此刻他身邊眼中,僅有凌硯行一個人。

  沈木魚面紅耳赤,羞澀的低下頭。

  凌硯行本不指望他能回答,既摘了花燈,得到花神的祝願,便打算帶著沈木魚下去了。

  少年卻避開他的手掌,忽的揚頭,擁抱住了靖王。

  「喜歡燈,更喜歡……」沈木魚輕輕的在他耳邊說,「王爺。」

  凌硯行腦海中的弦「啪嗒」一聲斷了,喉結滾了滾,克制的收緊手掌將人抱緊,側首親了親他的耳垂:「本王亦然。」

  沈木魚心如擂鼓。

  湖畔的煙花轟然綻放,一片絢爛。

  無人再去羨慕亭中的人,紛紛看起了煙花,和心上人許著願望,只有湖邊人群外圍,一襲青色大衫的中年男人仰頭瞪起了眼,吹的鬍子亂飛。

  打扮的穩重俏麗的沈夫人在旁感嘆:「看到王爺肯為木魚花心思就好。」

  「還不是饞咱們兒子那副身子樣貌,呵。」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著點好的,兒婿官比你高,英俊瀟灑,年輕有為,我看你就是酸的,再為難他們,仔細我丟下你去王府享福。」

  瀋陽愈張大了眼,腦瓜子嗡嗡的,老老實實閉上了嘴,趕緊拉著夫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眼不見心不煩。

  .

  十二月廿二,欽天監算的黃道吉日,天朗氣清。

  二十六年未娶妻的靖王,終於在這一日,穿上了正紅色的喜服,駕馬迎回了自己的靖王妃。

  因兩人都是男子,因此未用花轎,沈木魚為了這一日不丟人現眼,還專程學了幾日騎馬,總算和凌硯行並肩,走完了沈府到王府的街。

  招待完賓客,沈木魚比靖王先一步回寢殿。

  寢殿貼滿了紅色的囍字,床頭掛著那盞花燈節摘來的彩頭桃花燈,兩支龍鳳呈祥的蠟燭噗嗤噗嗤閃著,將整個寢殿照的昏黃曖昧。

  即便不是第一次來,第一次坐這張床,但此刻的心境卻是不同的。

  沈木魚理了理堆疊在膝蓋上寬大的紅色袖子,兩頰紅成了和喜服一樣的色彩,低著頭,長而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扇動。

  前院的賓客聲已經逐漸輕了下來,雕花的門從外被推開,沈木魚如受驚的小鹿一顫,抬眼望去,是靖王回來了。

  胸膛內心不斷顫動,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沈木魚口水吞了又吞,緊張又期待的抓緊了膝蓋上的衣袍。

  凌硯行關上門,一股香甜的酒氣隨著飄了進來,比沈木魚身上的濃一些。雖是飲了酒,但他們的意識卻還分外清明,中書令的那幫子好友都是些文化人,加起來都喝不過一個靖王,灌醉的計劃泡了湯。

  「王爺。」

  沈木魚站了起來。

  凌硯行扣住他,口中的低淳酒香幾乎要把人迷醉:「還叫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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