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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紗遮面,眉心一點硃砂,不難看出這人生了一副怎樣沉魚落雁的容貌。

  女子一出場,饒是已經見過面的四國使還是忍不住心馳神怡,一陣發愣。

  靖王卻不為所動,正準備開口回絕,瀋陽愈忽然開口,「王爺今日幸得佳人,下官便在這裡先祝賀王爺早生貴子了。」

  四國使臣臉色微變。

  靖王冷笑了一聲,張了張嘴要說話。

  瀋陽愈與他同朝為官多年,第一時間便知道靖王這是要譏諷自己。

  但此事事關沈木魚,靖王府里多了側妃妾室,他兒子也就不必一天到晚巴巴的往靖王府跑了。

  大周誰二十六歲還不娶妻生子,他二十六的時候兒子都能翻牆出去逛花樓了!

  瀋陽愈可沒忘記靖王當初比自己早兩日出發去了常州,結果連節度使的家還沒監斬完,就火急火燎的回了京。

  瀋陽愈雖是對他救了自己兒子一命十分感激,但靖王對他兒子未免有點太上心了,他當初那顆夜明珠,倒還不至於珍重到讓人連斬首的事情都能交給別人處理。

  他怎麼沒對自己這麼上心?可見是對他兒子有所圖謀!

  「王爺,陛下年幼,您——」瀋陽愈壓低聲音,掃了一眼那衣衫暴露的女人,痛心疾首,「要以大局為重!」

  你不收,說不定就要變著法的塞給給你八歲的侄兒了哦。

  古往今來給皇帝送美人的戲碼可從來都不少的哦。

  你也不想八歲的陛下面對這個年紀不該面對的妖艷貨色吧。

  凌硯行怎麼不知道他這話中意思,壓了壓眉眼,掃了一眼那佇立期盼的望著自己的舞姬,又輕輕的移開了眼,算是默認了。

  他收到的這種禮物已經不在少數,事後打發走便是了。

  倒是中書令說的不錯,這幫人若是把注意打到凌之恆頭上,才是真的麻煩。

  凌硯行沒再多推辭,也並未放在心上,只叫這人去偏殿等候,一會兒隨行回靖王府。

  待四國使臣已經喝的爛醉,凌硯行命人將他們四人護送到館驛,想起偏殿還剩下個人沒處理,便去了一趟偏殿。

  舞姬在偏殿內早換好了靖王府的著裝,梳的花里胡哨的頭髮被整理起來盤在帽子裡,單薄的身量不似大周的女子那般飽滿豐盈,可那張臉倒是頂好看的,美得不辨雌雄。

  只是一開口,就漏了餡。

  「奴清竹,見過王爺~」

  顯然是男子的清脆聲音,即便是夾的再尖細小心,依舊聽得出來是男子。

  凌硯行眼皮跳了跳,垂眸掃了眼穿著王府下人著裝的小身板,眸色晦暗不明。

  若是刺客……

  凌硯行抬手摸上了腰間能控制皇宮千牛衛的令牌。

  清竹察覺到周身的殺氣,瑟縮了一下身子,結結巴巴的說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漢語,「奴,奴沒有目的和惡意,奴只想,只想伺候王爺。」

  他來之前幾位大人是曾說過大周民風沒有草原那般放的開,京中更是不行男風之事。

  清竹想了想,給自己鼓了鼓勁:拿下這個大周最尊貴的男人,阿媽和阿弟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加油好清竹!

  「王,王爺還未試,試過男子吧,在我們草原,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成親的,很,很舒服的。」

  清竹緩緩說著,溫和清潤的嗓音宛如一隻能撫平人心中驚濤的手。

  他見靖王站著不動,但氣氛顯然沒有方才那般讓人緊張了,便只當靖王默認了自己的話,四位大人說的對,看來王爺這麼多年身側沒有女子陪伴,應當也是喜歡男人的。

  他內心大受鼓舞,摘掉了帽子散開頭髮,緊接著認真注視著凌硯行,開始欲拒還迎的寬衣解帶。

  凌硯行卻沒空欣賞他的表演,整個腦海還因為青年的一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成親」的而一陣雷鳴,仿佛有什麼東西碎了正在重新修建。

  男人和男人?

  凌硯行的認知里便沒有這一條。

  萬物陰陽調和,男女結合便是符合了陰陽之禮。

  即便男子之間當真互相心悅,莫不是他們就忍心做一輩子和尚?

  簡直荒謬。

  清竹把自己脫了個一絲不掛,赤挺挺的站在靖王面前,因為羞澀,臉上和身上沾了不少淡粉,整個人嫩的像是蜜桃成精,能掐出水來。

  凌硯行前前後後的盯著清竹掃了兩眼,沒發現自己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反而是看著這白花花的肉有些眼疼,不知他到底還有什麼花招。

  清竹被這樣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盯著,更是心生膽氣,那張漂亮的瓜子臉上露出了一個勾人的笑容,衝著靖王的腰帶伸出手去。

  眼看著就要碰到靖王的腰帶了,清竹卻被一股大力推開,摔坐在了地上。

  他摔懵了,淚眼婆娑的看抬眸看著靖王,卻瞧見了一張冷到極點的俊臉。

  清竹慌了,即便不是大周人,也多少聽過這位爺的雷霆手段,常州節度使一家如今的血,可還沒徹底干呢!

  他那點小心思頓時煙消雲散,連滾帶爬的跪到了地上,聲音止不住的發顫:「王,王爺恕罪。」

  凌硯行蹙著眉,居高臨下的掃了眼跪在腳邊的人,從他打算解自己的腰帶,隱約已經能猜到兩個男人若是要在一起是要是要如何行事。

  眉心皺起「川」字,他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面,便覺得有些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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