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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把溫嫗叫到身前,指著已經死去的吳義:「他意外殺死你一個孩子,你不願意判他生死,如果他闖進你家中,殺死你所有孩子,你會怎麼做?」
溫嫗的臉色變了:「我會用我剪刀刺爛他的心。」
「很好。」陸瑤道,「你也可以走了,回去你丈夫問你,你可以如實回答。」
溫嫗走後,陸瑤對暗室里還活著的十二人道:「你們差點被她用剪刀刺爛心,我救了你們一命,你們應當謝我,可有人謝我的?」
有人當即輕蔑道:「就憑假設,我們沒有闖入她家,殺她的孩子,憑什麼要謝?何況這算什麼救,既然被抓住,我們早晚要死。」
這時最裡面的人忽然站了起來,拖著一身笨重的鎖鏈,他在黑暗中朝陸瑤行了一禮:「謝女公子救我。」
陸瑤見目的已達到,無聲地笑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出了暗室。
暗室復又安靜下來,另外還活著的十一人不明就裡,問起最裡面那人:「你平日裡不是最傲氣不服調.教,怎麼向個小丫頭道謝?你不像你了啊,扈季叢。」
扈季叢整張臉藏在陰影里,閉眼靠著牆,沒有回答。
等陸瑤回到前堂,霍宴果然也還沉迷於和客人的對弈,王夫人把陸瑤拉到身邊問了幾句話,又帶著一行人等了半刻鐘,便讓人到書房去問主君。
霍宴那邊很快回了消息,說客人和主君對弈正在興頭上,不準備再見人了,讓回去。
一場等候到此為止,阿米和阿茉也終於可以回家了。
……
是夜,月明星稀,霍家莊東邊的偏僻山路前,一個身影出現在道路盡頭。
看見那小小的二頭身孤身立在前方,扈季叢吃了一驚,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才飛快地上前,將人拉到了一旁稍微平整些的小坡上。
「女公子怎的在此?是走丟了嗎?」
「不是走丟,我等你多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我寫得很無聊嗎,怎麼一個評論都無了qaq
第170章
扈季叢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孩。
明明她應該一進暗室就發現了自己的鎖鏈已經鬆脫,卻不叫人,反而還裝模作樣地在自己面前演起戲來。
如果不是她以那個婦人的話語暗示並警告他,他就要真以為她什麼都沒發現了。
但是她發現了,不僅不叫破,還反過來警示他一番,最後裝作耍賴似的,要了他一份救命之恩。
扈季叢想,要說是救命之恩也算吧,如果她叫破,以她可能的身份和外面守著的人對她的重視,自己肯定是來不及在外面所有守衛進來之前順利挾持到她的。
而一旦再次被守衛圍上,他哪怕是趙子龍在世,也很難在體力和空間都有限的情況下逃出生天。
再次被抓住,在危及到莊子的核心人員的情況下,這莊子的主人哪怕再有天大的事,肯定也要先砍了他的頭再說了。
再說,人心難測,即使他挾持住了這小姑娘,最後能不能靠她換來一條命,也要看她的長輩如何,後果實在難料。
所以,當那女公子一臉傲氣地讓他們謝她的救命之恩的時候,暗室其餘所有人都不明就裡,以為那小女孩是在胡言亂語吹牛,只有扈季叢知道,這位年紀小小的女公子正在和自己進行一場無聲的交鋒。
從進門發現他鎖鏈鬆脫開始,她就已經布起了局,問問題是試探,拋賞罰輕易左右人心是證明自己的手段,而讓那對夫妻殺吳義,是證明自己的地位足以隨意處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而最後的索恩要謝,是她的圖窮匕見。
僅憑看破不說破,她就要他一份救命之恩。
當時他就忍不住驚嘆,當世人傑皆隱,卻在這裡見到好伶俐沉穩的一個小人。
對於一位看著不過五六歲的小孩子能有這般果斷沉穩的表現,扈季叢雖驚卻不怯。
華夏大地臥虎藏龍,越是亂世,越有非凡之人。古有甘羅十二拜相,近有曹公之子沖幼能稱象,其餘名士,年少也皆有不凡之兆,此子雖然早慧,卻也沒到驚世駭俗的地步,所以扈季叢雖然驚嘆佩服,卻並不慌怯。
在暗室中,他從容向這位不凡的女公子行了拜謝之禮,謝她的救命之恩。
那女公子接了他的禮,果然離開,果斷地叫他失笑:莫不是早就想走,但是怕他從後面偷襲,所以才一直在這裡耗著,耗到和他達成暗中約定才敢離開。
不管如何,扈季叢也將這位女公子的「救命之恩」記下了,預備以後有機會便報了這恩。
卻不想,當晚,他才剛剛從暗室逃出,一路循著偏僻小路往東走,就再次在小路盡頭遇著了這位膽大包天的女公子。
這夜黑風高的,她也不怕自己一刀就將她做了,帶回去做下酒菜?
扈季叢心中暗笑,雖然早慧,但是到底少了年頭,對人心險惡少些察覺啊。
扈季叢當然不是那等輕易背信棄諾之人,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好奇,這女公子大晚上的到這裡做什麼。
等聽到對方說,她是專門在這裡等自己的,扈季叢險些以為自己為了脫離鐵索折斷的不是自家的腕骨,而是耳骨了。
「您到此地等我做甚?」他大驚,「夜晚孤身前來見我,不是智者所為呀。難道是擔心我受了您的救命之恩不肯答謝?」
「我自救你,就不擔心你不予我回報。我來找你,另有所圖。」陸瑤說著,行了個成年人對同輩行的禮,「還未請教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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