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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穆千璃那小腦袋瓜是簡單的,她的意圖用不著他刨根問底,大抵很快就會自然袒露出來了。
容澈溫聲回應:「還好,我有注意保暖。」
穆千璃心中輕嗤,白日她回來時分明聽見他咳嗽了。
眼看容澈已是主動打開了酒罈,穆千璃心裡暗自想著,今日可不能叫他喝太多了。
仰頭喝酒時,穆千璃抬望天色,注意到此時已經快到子時了。
此前與容澈一同飲酒倒是沒太注意時辰,但總歸是不太晚的。
她側頭像是隨口一問:「容公子,你平日一般都幾時歇息呢?」
容澈微微挑眉,不答反問:「怎麼了?」
穆千璃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沒什麼,就隨口問問,只是覺得你身子不好,平日應當早些歇息才是的。」
容澈道:「白日無事,大多時間都在休息,所以夜裡難免難眠,偶有飲酒便能睡得好些。」
穆千璃眸子一亮:「是嗎?喝些酒的確是好睡一些,我平日也這樣。」
「穆姑娘這是困了嗎?」
「那倒沒有,這不是才開始嗎,我們再喝一會,喝到你睏倦了,便同我說就是。」
正如容澈所料,穆千璃的意圖的確明顯得有些叫人難以忽視了。
從她今夜翻牆,偶然碰見坐在院中的容澈,再到此時,分明兩頰已是緋紅,眼神迷離帶有了醉意,卻執意要等著容澈進屋睡了才肯罷休。
待他睡了,她要幹什麼?
容澈飲下壇中最後一口酒,還未開口,穆千璃便晃著身子迷糊開口問:「困了嗎?要睡了嗎?」
容澈手上動作一頓,而後輕笑一聲,側身從腳邊又拿出一壇還未開封的酒,目光直直盯著她,緩聲道:「還有些精神,想再喝一點。」
穆千璃腦子暈乎,臉上神色一點不加掩藏,頓時皺起眉頭來:「你怎還沒困啊,你身子不好,不能多喝,再喝你就要醉了。」
實則,醉的不是容澈,而是穆千璃。
她嘴裡的話已是有些含糊不清,搖搖晃晃的身子需要極力平穩才能坐直。
穆千璃酒量不好,並且也沒想要一個病秧子過度飲酒,所以一開始沒打算要以將人灌醉的法子來實施計劃。
可奈何今夜翻牆入院,竟和容澈撞了個正著,便只能順勢邀約他喝酒了。
容澈垂眸看了眼腳邊的三壇空酒罈子。
這其中,有兩壇都是穆千璃喝的。
穆千璃暈乎得以為容澈可能回答了什麼,又自顧自道:「好好好,那就再喝點,等你困了,你要告訴我哦。」
眼看穆千璃要伸手到容澈跟前打開那壇新的酒。
容澈還是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微熱,止了她的動作。
「不喝了,你醉了。」
穆千璃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耳邊聽到的這道聲音說的究竟是誰醉了。
容澈醉了嗎,那他可以去睡覺了嗎?
「好,那睡覺吧。」穆千璃嘟囔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就要邁步。
「小心。」
容澈嗓音不急,僅是下意識的提醒,但身體卻先一步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扶住了眼前踉蹌的身影。
再次被抓住的手腕不似方才力道,柔弱無骨似的,一接觸到支撐力,便順勢倒了過來。
容澈眸光微顫,眼前一抹烏黑的秀髮拂過。
臂膀一沉,一抹混雜在酒香下的淡然馨香躥入鼻腔。
容澈抓著她手腕的手指下意識地鬆開,又無意識地重新蜷緊。
懷裡溫熱一片,倚靠著的纖細身影輕微嘟囔著什麼,反反覆覆的,好似在催促他睡覺。
穆千璃面頰兩側布著酒醉的紅暈,微動的雙唇沾著濕濡,紅艷一片,靠在他頸間好似在散發引.誘的信號。
「穆……」
容澈張了張嘴,嗓音卻驀地止住。
容澈喉間一緊,瞳孔收縮著,脖頸間被來回揉蹭的觸感激起一片怪異酥麻流竄周身。
他怔愣垂眸,眸間清晰映照著那雙嫣唇和他脖頸相觸的畫面。
生平頭一次,容澈原以為自己遊刃有餘,沒曾想竟把自己玩進去了。
穆千璃的身高倚靠過來正好靠在他肩頭,身子卻又纖細得輕而易舉被他一臂環繞。
若是此刻她清醒著,大抵會驚訝身嬌體弱的容澈怎會有如此結實的臂膀。
可清醒的是容澈。
周身感官像是在靜謐夜色中被無限放大了一般,感觸分外清晰。
柔軟的,馨香的。
酥麻到令人難耐的。
容澈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剛才未能喚出口的嗓音,待到此時染上了一絲低沉的暗啞:「穆姑娘,醒醒。」
穆千璃也沒料到自己會醉得如此厲害。
方才最後那幾口酒喝得急,一陣晚風吹過,閉眼前腦子便已是暈頭轉向,僅有還未能實行的計劃在強撐著意志力。
待到身子靠上一個結實溫熱的胸膛後,眼睛一閉,便當真找不回半點清醒了。
容澈胸膛微微起伏著,夜間的涼意吹散些許方才的緊繃。
他再次看了眼毫無反應的穆千璃,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
靜謐宅院中,容澈低柔的嗓音微不可聞。
而後,他身子一彎,抬手輕鬆地將人打橫抱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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