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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早點回來。」
「好。」
謝瑾從正門走出,到了一處幽暗角落,兩個人影自黑暗中走出。
「走吧。」
人影在屋頂跳躍了幾下,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縣城不比兆京,入夜之後,街上店鋪關了一大半,還有開著的也是店跟家在一處的,街道里暗了一大半,顯得幾處還燈火通明的高樓格外明顯,那都是縣城最好的幾家酒樓。
謝瑾幾人躍到一處屋頂,正要繼續往前,謝瑾忽然停了停。
十數丈開外,酒樓二樓上被人包下,窗戶大開,只見十數人坐了滿滿一桌,容貌秀麗帶著幾分銳氣的女子坐在主位邊上,笑盈盈地招待客人。
推杯換盞間她談笑自若,遊刃有余。她應是喝了不少酒,臉蛋泛著紅暈,但並不深,眼神依舊清明,投射出精銳光芒,儼然是一副商界熟手模樣。
他的妻子平時都是迷迷糊糊別人說什麼都好,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商場中的她,確有幾分母親當初說她「沉穩樸實」,「精明誠信」模樣。
謝瑾正打算走,白日那個年輕男子從宴席中站了起來,舉著一個杯子走向沈蘭棠,一臉恭維模樣,他不知說了什麼,沈蘭棠眉眼舒展,翹著唇角笑了起來。
「……」
「我們走吧。」
「是,大人。」
幾人從縣城上方走,很快到了姓劉的鄉紳家,鄉紳家里燈火通明,院子裡人來人往,手上端著一盤盤精美菜餚,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和之前幾個大漢坐在一起,似乎還未開宴。
沒過多久,一個身形微胖的女子走了進來,不正是此前當街攔住謝瑾的女子。
若是這個身家,能捨出那麼多錢財也有道理了,謝瑾神思走了一秒,很快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屋子情形。
一個管家模樣男人匆匆跑進,臉上堆滿笑容,他說了兩句,屋子裡的人就都站了起來。
從屋外走來一個神態倨傲,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那是縣令張孝清。」
張孝清?名字是好名字,人不是。
屋子裡的人本就是在等他,縣令到了後,眾人入座開席,首先就是恭維縣令,向縣令敬酒,眾人開懷暢飲,言語間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這暢快的一幕卻有一個非常怪異的點,自古為官者都有傲氣,除對讀書人外,在農工商前都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更勿論這個張縣令,謝瑾敢確信他平日裡做了不少為禍鄉鄰的事,這樣一個人,跟一個地方鄉紳,甚至於跟一群江湖漢子有說有笑……
幾人離得太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眼看酒席即將結束,幾人都起身離席。
謝瑾:「李嵐,你繼續盯著這裡,莫青,你跟著張孝清,再分派兩個兄弟盯著兩邊,一定要找到他們在密謀什麼。」
「是,大人。」
時間已經不早,謝瑾迅速回了趙府,他才點亮燈火沒多久,沈蘭棠就回來了。
「你還沒睡?」
見謝謝還醒著,沈蘭棠很是驚訝,她今晚回來算遲的了。
謝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想著你可能喝了酒,身體會不舒服,想等你回來。」
好貼心!
沈蘭棠喝了酒,情緒有點高昂,興奮地說:「謝謝你!」
「不客氣。」
謝瑾一邊給她遞過擦洗的毛巾,一邊若無其事地問:「今晚都有什麼人?」
「就是一些富商,有米行的錢老闆,還有開酒樓的莊老闆,雖然沒有業務往來,但同在一個地方討生活,打好關系也沒有壞處。」
「聽起來似乎都上了年紀。」
「那是自然的呀,有錢人不都這樣的麼,不,應該說人上了年紀才能有錢。」
「就沒有年輕點的?」
「倒也有一個,是莊老闆的兒子,才二十出頭呢,聽說也開始掌管家中事務了,還挺上進的。」
「是麼?」
沈蘭棠洗了臉,用清水擦拭過的臉蛋還是紅彤彤的,歪著腦袋問他:「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謝瑾神色淡定,仿佛剛才問這麼多問題的人不是他:「沒有,我們睡覺吧。」
「嗯,我要先刷牙。」
見謝瑾沒有其他想問的了,沈蘭棠走到屋外乖乖刷牙。
謝瑾看著一邊刷牙一邊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的沈蘭棠,心中也有幾分莫名。他方才也就是隨口一問,蘭棠是她的妻子,那個人也只是正好出現在她身邊,兩人之間毫無關系,他就是……就是隨口一問。
沈蘭棠刷了牙又簡單擦了身體,就拖著腳步到了床上,喝過酒的她身體比往常還要熱幾分,像一團小火球似的吸引謝瑾往她身上靠,偏生沈蘭棠自己嫌熱,好幾回都把謝瑾推開,這還不夠,她最後縮在角落大腿貼著牆舒暢地睡了過去。
謝瑾聞著身旁逐漸平穩的呼吸,感受著空氣里淡淡的酒氣,嘆了口氣。
小酒鬼。
第二天醒來,沈蘭棠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貼著牆,恨不得化身成一隻壁虎,被子被她踢的滿床都是,就是不沾她分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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