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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怪怪的,她怎麼有種老公要去上班,老婆送老公出門的感覺。
沈蘭棠強行甩掉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我走了啊。」
「嗯,早點回來。」
等沈蘭棠離開後,謝瑾也慢慢起身。他的人早已在客棧外面布局,客棧對面有個茶館,二樓窗戶正對著客棧門口,能夠將過往行人一覽無餘。
謝瑾進了茶館,扔了幾個銅板要了一壺茶,安靜地等待著。
同一時間,幾條街外,某個布莊外頭掛起了一條橫幅,橫幅上寫著幾個大字:
「已購買本店幽草系列布料,可進店領半價銀子。」
橫幅迎風顫抖,上面的黑體大字也隨著顫動,除橫幅外,還有店小二在門口吆喝,口口聲聲都是「客人,您有買過我家幽草系列布料麼?要是買過可以進店領回一半價錢」。
素來只有買東西要錢,哪裡有賣出了布還送人錢財的道理,不由有人好奇地進了店。
外頭是個年輕小伙,店裡頭也只有兩個年輕小伙子,客人左右看了眼,好奇道:「你們掌柜的呢?」
一個小二連忙上前,揣著笑道:「掌柜的被叫走了,說是進行統一培訓。」
那是個什麼東西?客人腦子裡轉了一圈很快不想了,反正她也就隨口一問。
「門口橫幅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小二熱情地解釋:
「客人您知道咱家是趙氏布莊底下的店,布莊上個月剛上的布換了一批染料,沒想到那批染料質量不好,布料褪色嚴重,我們東家發現後就立即叫人把店頭的布都叫了回去,只不巧賣出了幾匹,我們東家便說,這些布是劣質布,給客人賣貴了,客人若是想換就換個等價的布,若是已經用了,就按半價再給客人錢,算是我們的歉意。」
「竟有這等事?」
一般都是客人發現東西不好找店家說去,這店家自己發現,不瞞著掖著還如此陣仗告知大眾的還是頭一回。
趙氏布莊在縣城多年,趙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前段時間葬禮邀請了城裡很多人去,大家自然知道前布莊老闆已經去世。
「新東家是趙夫人麼?」
「是,是,正是夫人。」
「啊,對了,夫人今日也到店裡來了,說是想跟買了布的客人當面道歉。
正說著,一個美貌婦人由兩個丫頭伴著從內間出來。
「夫人。」
小二小跑上前,殷勤道:「這兩位客人想知道外頭橫幅上寫的事情。」
「是麼?」趙夫人小步上前,臉上掛著溫和清淺的笑,
「兩位客人可是買了那布?」
「沒有沒有,我們這個月還沒買過布呢。」
「原來如此,那就好。」
趙夫人撫了撫胸口,認真道:「那幾匹布褪色也不嚴重,只第一回 洗了要褪色,只那幾匹布是以最好的價格賣的,那就貨不當價了。先夫去後,我一個婦道女子不懂經營,比不得浸淫商界數十年的,因此更要誠信經營,能得街坊鄰居一分支持也是好的。」
「原來如此!」兩位女客恍然大悟。
「夫人當真誠信,只是怎麼會有褪色的染料混進去呢?」
趙夫人眉宇露出憂愁。
「只怪先夫去後我沉浸悲痛之中,暫時無力管理生意,全權交給了下面的人,才……幸而發現及時,才不至釀成大錯,我也就知道了,以後生意要自己親眼盯著做。」
趙夫人的話雖然沒說完,眾人卻都聽明白了,或者說,補充完了。
就像古時候純樸的老百姓在奸臣當道時總以為是奸臣蒙蔽了皇帝的眼睛,人們總是下意識地願意相信最後面的那個人是正直無辜的,這才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掌柜的被叫去「培訓」,東家一自己出門迎客道歉,那肯定是掌柜的錯,不會是東家的錯!
何況東家還是個新寡的柔弱女子,她懂什麼經商她能有什麼錯!
兩位客人連忙安慰道:「夫人驟遭劫難,心神大慟一時被人矇騙也是無可奈何,只怪那些人干拿了錢不做事,就想著矇騙主家把自己錢袋塞飽……」
趙夫人抹了抹眼角,又道:「不說這個了,兩位客人近期沒買過布麼?布莊最近學南邊的繡娘出了好幾塊新鮮布料……」
趙夫人看著因為好奇源源不斷進入店內的客人,內心狂喜,沈蘭棠這個主意真是太妙了,借著染料的事情讓自己順理成章地出現在大眾視野,重點介紹自己新東家的身份,同時又展現自己柔弱卻又誠信的一面,讓客人們重拾對趙氏布莊的信心。
用沈蘭棠的話說,就是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不善經營,那就不要掩飾這一面,而是坦誠地展示自己的缺點,用全新的好的一面重獲大眾好感,還能賺一波同情值。
如今看來,這個主意「大獲成功」,她也得自立起來,才不辜負蘭棠一片苦心!
——
時間幽幽到了下午時候,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街的一頭走來,進了客棧門口,領頭一個男人朝小二扔了錠銀子,他隨口說了幾句,小二便滿臉歡笑地送幾人上樓。
謝瑾握著茶杯的手慢慢放下。他和北戎互相滲透,年輕一輩中,他是最了解北戎的人。那幾個人的確看不出北戎人的跡象,而且也很難分辨他們是不是那日伏擊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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