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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目光掃過眾人,見謝瑛怔怔發呆,她身後念春也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倒是沈蘭棠,臉上雖有驚異,卻尚鎮定自若。
——沒心聲。
謝夫人說不出是遺憾還是如何,既無心聲,她也不勉強,看向謝瑛道:「瑛瑛,知夏偷竊你的私物不能用了,明日我從府中調一個丫鬟給你。」
謝瑛愣愣點頭,過了一會又連連搖頭:「不用了大伯母,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兩個丫鬟在旁伺候,有念春一個人就夠了。」
她顯是嚇到了,與其找個不忠的,不若就念春一個反倒安心。
謝夫人想到她如今年歲也不勉強。
「那我再給你加一個粗使丫頭,就在你近旁候著。」
「謝謝大伯母。」
從退婚到將知夏扭送官府,這一連串的事情似乎已經落下帷幕。
事後,謝夫人在房中偷偷猜測,莫不是只有關心謝瑛的人才能聽到沈蘭棠心底的話,念春關心謝瑛婚事,而知夏則是對謝瑛虛情假意自然不會真心關心她的婚事。
至於彩月嬤嬤,她不過是自己的貼身丫鬟,且不說對待大老爺如何,但對二房不過是面上關切,聽不見心聲倒也平常。
只可惜那之後就沒再聽過心聲,謝夫人懷著說不出的淡淡惆悵入了眠。
——
又過了兩日,謝府上上下下又忙碌了起來,因為,謝瑾要回來了!
謝瑾就跟非暑寒假回家的珍貴大學生似的,但凡他回來,謝府上下都跟過年似的,好吃的好喝的,新鮮的羊腿雞鴨鵝肉通通往府里送,連帶著沈蘭棠的伙食也變好了,當然了,從來沒差過。
這一日早上,沈蘭棠剛剛睡醒過來,渾身還黏糊糊的,正慵懶地從竹編的榻上起來,寶珠急匆匆地跑上前。
「小姐,小姐,快給您更衣!」
沈蘭棠蹙眉:「急什麼,還不到你姑爺回來的時候呢。」
寶珠一臉天真:「就是因為姑爺還沒到,我要給小姐化一個美美的妝,等到姑爺到了,讓他驚為天人!」
沈蘭棠皺眉看著她:「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寶珠沒有被她不古不現的話難住,吐了吐舌俏皮道:
「我當然是站小姐這邊的,可是姑爺是小姐的夫婿,小姐在家時不常說出門靠朋友,所以出了門要對人和和氣氣,那小姐嫁人了自然是出嫁靠姑爺,我幫小姐討姑爺歡心也沒錯啊。」
沈蘭棠:「......」
沈蘭棠□□沉默了。
沈蘭棠這邊兵荒馬亂,另一頭正院會客廳內,謝夫人坐在廳堂正前方的椅子上,眼中難掩喜悅之色。謝瑾半月才回一次家,謝母自然也分外想念,只是她素來端莊持重,未表過分表露。幾句母子敘情後,謝母問道:
「你與蘭棠可好?」
「我與蘭棠?」
謝瑾對自己這位新夫人了解不深,他們屬於完全的盲婚盲嫁,只是沈蘭棠婚後操持家務,管理院子愛護晚輩,未曾讓他操過心,兩人也未曾紅過臉,思及此,謝瑾點頭道:「我們很好。」
謝夫人慾言又止:「你有沒有覺得,蘭棠有哪些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她哪裡不尋常?可是她做了什麼讓母親不喜的事?」
「不是不是。」
謝夫人怕他誤解,連忙道:「並非如此,而是......」
謝夫人一五一十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她,謝瑾大吃一驚,略以猶豫,說道:
「母親,這絕無可能,人怎麼可能聽到他人心聲,莫不是你為的事憂心,耳中出現幻聽?」
「你......」
謝夫人就知道此事聽著匪夷所思,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不會相信。但是這話又不只她一個人聽見,她絕不可能是幻聽。
「罷了罷了,這事先不提了,你好久才回一日家,快去陪你妻兒吧。」
謝瑾只道她是知道自己荒唐了,便不再深究,道:「兒子先行告退。」
謝夫人望著謝瑾離去背影搖頭,也罷,等哪日他聽見了,就會知曉了。
廚房得知少爺回來的消息,早備好了早點,久等不到,就過來問沈蘭棠:「夫人,要先布餐麼?」
沈蘭棠也摸不准,她作為新媳婦,自然是但求無錯,道:「再稍等等郎君——」
「等我做什麼?」
伴隨著男聲,一個身穿青色窄袖錦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謝瑾延續了謝家一貫的端正英俊,五官極為周挺,眼睛和鼻子部分又繼承了謝夫人的優雅柔和,顯得有幾分溫情,只是他常年在軍營,這一份外貌上的柔和早就被一身血和汗磨礪出來的凌冽給覆蓋住了,單從外在來看,他就像是一把尚未出鞘,卻人人都知是利刃的劍。
「阿父!」
謝弘文大叫一聲,踩著他的小胖鞋,登登登地跑了上去。
「阿父!」
謝瑾臉上露出些許暖色,上前一步單手抱起他。
「瘦了。」
一旁嬤嬤笑呵呵地說:「小少爺這是思念姑爺您,日夜想念這才瘦了。」
謝瑾沒搭腔,只是看著心情不錯。他抱著謝弘文走上前幾步,站定在沈蘭棠面前。
沈蘭棠幽幽行禮:
「郎君。」
謝瑾點了點頭:「你照顧家裡辛苦了。」
「不辛苦。」
第7章 好一對恩愛夫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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