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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臨禮低低的笑,終於跟她認真解釋起來。
「商望津年輕時養了不少小情人,你媽就是其中一個。」
賀知意聞言一怔,慢慢回頭看賀臨禮。
賀知意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但她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不會的,這種事,賀臨禮不可能拿這種事跟她開玩笑。所以賀臨禮說的是真的。
她的親生母親,只是商望津很多情人中的一個。
賀知意慢慢垂眸,沒有任何回應。
賀臨禮感受到抓在他兩臂的手指抓得越發緊了。他突然攬上了賀知意的腰,手上力度很輕,賀知意依舊沒有回應。
賀臨禮見狀繼續說。
「後來商望津公司出了問題,幾乎面臨破產,巧的是,當時有人看上了紀若,那人是商望津的對家,卻不知道紀若是商望津的情人。」
大概是為了照顧賀知意的情緒,賀臨禮直接用的「人名」。不再是賀知意的「媽媽」,只是「紀若」。
「商望津指使紀若去套人,紀若也蠢得照做,本是一場荒唐的死局,哪知對方真的愛上了紀若。紀若背著人跟商望津裡應外合,把人家底全部掀光。」
「商望津的困境靠個女人打破,而那個被騙的蠢貨一夜間傾家蕩產,欠了巨債,還涉嫌違法。對方傾倒,商望津還不忘帶上紀若給人雪上加霜。」
對上了,都對上了。
賀知意想到了她去平城時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那個一見到她就撲過來,口口聲聲說著愛「紀若」的男人。他說他什麼都給紀若了。
是的,什麼都給了。
事業和心,全都給了紀若,而最後落得個一無所有的悽慘下場。
賀知意抿著唇,眼睫垂得越發的深。
「商望津自此一路風生水起,事業有成,也名利雙收。紀若起初還能幫他,後來變成了纏人的絆腳石。商望津情人很多,沒有閒心應付這一個。」
「後來紀若背著他懷上孩子,也背著他生了下來。商望津是十幾年前去到平城才知道的這事,他也在平城遇到了離開很久的紀若。」
「當時商望津帶著聯姻的未婚妻一起去的,剛好碰上了紀若。」
賀知意的手指在顫,不受控的。她抓著賀臨禮的手臂,那顫著的手指將她此刻的情緒清晰傳遞給了賀臨禮。
賀臨禮收緊了攬她腰身的手,垂眸看她一眼,不過兩秒,輕飄飄一句。
「後來紀若跳樓了。」
故事的結尾,就這樣從賀臨禮口中滑出。
「'至於是因為商望津要結婚,還是因為別的,就不得而知了。」
手臂微微吃痛,賀臨禮察覺,偏轉視線去看。賀知意纖細白皙的手指抓到發白,骨節清晰呈露,手指抖得越發明顯。
賀臨禮淡淡挪開視線,目光落到賀知意臉上。賀知意仍舊悶聲垂著頭,咬唇一言不發,只緊緊抓著他的手發抖。
十幾年前,平城。
原來當時紀若還在平城。
原來當時還在。
賀知意心頭悶堵,心間游離的無名酸澀感已經淹過了所謂的悲傷。原來紀若一直在平城,死也在平城,一直都在。
只是一直沒有再回到外婆那裡。
只是一直沒有再去看她一眼。
連死都死得那樣決絕。跳樓的,紀若是跳樓的。外婆會知道嗎,外婆會知道的吧,外婆就是知道她的死訊身體才越來越差的。外婆到死都不知道紀若是怎麼死的。
明明還有外婆,明明還有她,可紀若什麼都不要了。也是,怎麼可能要她,紀若怎麼可能要她,紀若原本就是要殺了她的。
她本來就是多餘的,又怎麼能指望著自己能成為讓紀若活下去的動力呢。
可是,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
賀知意低聲呢喃,竭力壓抑著哭腔,整個頭垂得越發的深。她鬆開了抓在賀臨禮手臂上的手,人像是一瞬間頹然下去。
賀臨禮沉默,沉默看她。
看從賀知意臉頰滴落的東西,一顆又一顆。
小騙子,就知道還是會哭。
賀臨禮將她攬進懷中,賀知意埋在他懷中哽咽。懷中人眼淚不要錢似的掉,賀臨禮胸前很快浸濕大片,溫熱的淚越過衣物布料,像是直直掉進了他的心間。
眼淚,賀知意的眼淚,總是這樣,滾燙又灼人,他很早就知道到了,第一次抱她的那晚就知道了。
賀知意壓抑著聲音,偶爾逸出兩聲,她憋得厲害,身體也喘得厲害,哭得氣息不勻,開始有些呼吸不上來。
賀臨禮察覺,利落把人從懷中撈起。他看清了滿臉淚光的賀知意,長睫濕漉漉的一片,兩眼也被淚水染得霧蒙蒙的,她的眼裡只有紅痕和淚光。
沒有他。賀臨禮在她霧蒙蒙的眼裡什麼都看不清。賀知意下唇被咬出血,她仍不肯放,哭到發喘都還在咬,鮮紅的血跡比那眼淚還要刺眼。
賀知意被他帶進懷中,他一手攬上她的頭,一手護到賀知意身後,下一秒俯身靠近,沒有給賀知意任何反應時間。
外面的舌頭抵開牙齒,被咬著的唇終於解放。
賀知意的淚意被嚇沒了。
她被動受著他的侵占,口腔中僅餘的微薄氣息也被賀臨禮盡數掠奪。他的舌靈活描著她的齒,勾著她的舌糾纏不休,侵占越發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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