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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如今僅憑一通電話就能徹底斷絕。
她明明,明明之前已經那麼努力。
「賀知意。」
賀臨禮叫了她一聲。
賀知意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帶著哭腔,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你要說什麼?」
她仍舊埋著頭顱,即使還是在哭,卻沒發出一點聲音。等了很久都等不到賀臨禮的回應,她剛想開口讓他離開,卻聽到開門的聲音。
賀臨禮要走了。
「下次再說。」
他輕飄飄留下這一句。
賀臨禮就這樣走了。
—
接到許程文的電話時是晚上,距離晚上的活動不過十分鐘,她在電話里應了他,簡單洗漱一下後便下了樓。
許程文早已等在樓下。
「知意。」
賀知意朝他走近了些,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本想直接叫許程文的名字,卻覺得這三個字生澀又拗口,最終還是淡淡叫了聲「班長」。
或許許程文也知道她叫不出口。
眼下就要上課,兩人也沒做停留,簡單互相問候便直接往活動地點趕去。許程文見她狀態不對,想關心卻無從開口,只能一路安靜跟在她身後。
臨到教室時他還是叫住了她。
「知意……」
「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賀知意停下腳步。
她慢慢轉身,仰頭看向許程文,見他神情已經開始無措。
「對不起,也許我不該打探那麼多,可你最近狀態很差,我真的很擔心。就是我想,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嗎?」
他不知道她最近都經歷了些什麼。可賀知意看著每天都很累,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差,今天晚上見面時,賀知意明顯哭過。
「班長,我沒事兒的,不用擔心。」
她笑了起來,看著無比釋然。
許程文卻看得難受,有時候賀知意的笑,實在讓人惱火,他只覺得有什麼情緒堵在胸口,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妥協,輕聲回道「沒事就好」。
白天的課程賀知意並沒有參與,晚上的活動自然也跟不上,慶幸授課老師知道賀知意請假不在,提問的時候有意繞過了她。
賀知意今晚依舊不在狀態,渾渾噩噩,總是出神。
許程文接連提醒她幾次,但都沒什麼用,也許是受賀知意影響,交流活動進行到最後,連許程文也有些不在狀態。
轉眼活動結束,大家都各自離去。
許程文不願讓她一個人回去,不由分說跟在她身後,又一路送她回到樓下。
聖倫斯廣場的鐘聲整點敲響。
夜間的燈透過長廊建築間的縫隙打在零星穿行的學生身上,許程文就那樣專注盯著在他前面慢慢走著的賀知意。
賀知意單薄的身影,和此刻的時間一樣,像是被無限拉長。他怔怔立在原地,親眼看著賀知意在他面前漸行漸遠。
不由的,他腦海中盤旋著一句話。
他要怎麼做,才能跟她靠近一些。
「知意!」
許程文大聲叫了她。
賀知意有些嚇住,她回過身後,發現許程文跟她隔了很遠很遠,又意識到也許是因為自己自顧自往前,這才將許程文拋在了身後。
她站在原地沒動,許程文小跑著追上來。
「抱歉班長,我沒注意。」
她道了歉。
「沒有,是我的問題,我們走吧,很快就到樓下了,你回去就早點休息。」
她點了點頭,再沒多說什麼。
兩人又一路緘默走到樓下,許程文這次沒執意送她上樓,叮囑了她幾句後就道別離去。
賀知意全都點頭回應,直到許程文也轉身離開。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叫住他。
涌到嗓子眼的話最終還是被壓回去,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抬起的想要挽留的手,那一刻她喉嚨酸澀,影影綽綽的燈下,許程文的身影也逐漸模糊。
她攥緊了手指,將發抖的手重新縮回袖中,後慢慢上了樓。
—
交流會的時間只剩五天。
這期間賀知意再沒收到父親的電話,而她也沒想過要回母親的那通未接來電。
手機里的聯繫人基本只有方玥一個,方玥知道她平時要上課,就不時通過信息跟她聯繫,除了基本的關心,更多的是跟她分享日常。
日子周而復始,僅剩的五天交流會也在逐漸縮減。
交流會的最後一天,由羅森特教授來上。
羅森特教授看起來仍和之前一樣慈善和藹,講課時不乏幽默,偶爾會從絮絮叨叨中,引出不少有趣的觀點,惹得台下不時發出笑聲。
賀知意專注聽著,也專注做著筆記,先前落下的課程,經由許程文的幫助也勉強補上。當然也得感謝羅森特教授,讓她的最後一天不至於那麼吃力。
鐘聲響起,伴隨著一陣譁然的掌聲,羅森特教授課程結束,末了他向台下所有的同學致別,短暫的十日之期,算是在此劃上句號。
[嗨,羅森特教授,您的學生晚上會來嗎?]
台下有人出聲,適時打斷這場譁然。羅森特教授聞聲,正在人群中尋找說話者,賀知意也循著聲音看去。
發聲者正是洛威爾。
洛威爾不知什麼時候起身,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朝羅森特教授方向招手,稜角分明的臉上掛著張揚而肆意的笑,期待之態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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