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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完全可以對外宣稱是音掌柜自己跑出去,不慎遇險即可。

  至於眼前迷魂奪魄的男子,雖說對她再三無視不屑,打他一頓才能夠解氣。

  但人現在已如願到了府上,她便把他看作一匹桀驁難馴的野馬,一旦馴服,將永遠忠誠自己。到時候,隨便撩雲撥雨、顛倒鳳鸞,將老潑婦早早拋之腦後。

  這才是最解恨的方法。

  浮想聯翩,不自覺的開始扭轉在『月上梢』出格的語態,一句話說的軟語溫言。

  啟料,戰虛明連眼皮都懶得抬,不做任何回應。

  徐恭熙一抬手,示意服侍自己的婢女下去。

  待門一關,屋子裡只剩下她與戰虛明孤男寡女兩人。

  「小女知道付公子在擔憂什麼。可事到如今付公子抵自身難保了,再去想與隔壁的音掌柜全身而退,不太現實。」

  似是不太現實四個大字讓戰虛明更加無言以對,索性將床兩邊的幔帳抬手一扯,直接準備歇息。

  一個多時辰了。

  就在這個屋子,徐恭熙跟神智錯亂一樣,自說自話對著戰虛明說了一個多時辰。

  而戰虛明愣是跟入定的僧人修了閉口禪,雙目緊合,一言不發。

  仿佛她是多麼髒的一個東西,看一眼,就能噁心到。

  徐恭熙也不甘示弱。

  走到床邊隔著幔帳對戰虛明放言:「付公子就不怕一直這樣下去,小女會將怒氣所有怒氣牽連音掌柜?」

  幔帳內無動於衷。

  「比如在音掌柜吃食酒水中投點毒?」

  幔帳內無動於衷。

  「比如令人在音掌柜床下或者被子裡頭藏點兒毒蛇,蜘蛛,老鼠?」

  幔帳內無動於衷。

  「再比如放點迷煙將音掌柜暈倒,多找幾個男人進她屋?」

  幔帳內仍舊無動於衷。

  徐恭熙躁亂迷惑了。

  在『月上梢』他們兩人相互緊張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不普通。

  眼下,她故意嚴明要陷害音掌柜。付公子漠不關心,袖手旁觀是什麼意思?

  有關付公子的身份,家父已托人去付家打聽。本要承認這個兒子的付家一聽是冒充帝王之罪,嚇得趕緊撇清關係,只說當時自己也是被玉佩矇騙才答應下來,實則家中並無這條血脈。

  好,就算往大膽里想,他倆一個是炎光帝,一個是天錦帝。可素聞夫妻二人關係堅逾膠漆。

  如此,她開始篤定,兩人或許就是盜名欺世、手段高明的騙子。

  這次倒霉,栽在了官吏的手中。

  之所以不言不語,估計是怕說多說多錯,早早招來殺身之禍。

  琢麼一會兒,她倒是能理解他眼下的做法了,要想籠絡到這位父公子的心,十分必要讓他知道,自己會袒護他。

  自以為算無遺策、運籌帷幄:「只要付公子答應與小女締結良緣。那付公子與音掌柜假借帝王行騙之事,小女定會想法子讓公子全身而退。」

  幔帳內繼續無動於衷。

  徐恭熙知道他沒睡,估計在甄別動搖。

  於是,加重了信據:「家父雖說不是城主,但在求如城中也能做到無人敢輕易置喙。官場上,放言江湖中皆是如此,付公子若還有什麼後顧之憂,或是在其他城中犯了事兒,家父皆可幫忙抹平。」

  戰虛明當了皇帝二十多年,見過找死的,作死的,頭一次見急如風火去,自帶口供來送死的,真是個蒙昧又呆傻的蠢貨。

  人頭竟然送到這兒了,他倒是很想一問:「徐姑娘所言是真?」

  終於開口了。

  徐恭熙浮腫的臉,終於擠出絲得逞的笑意。

  看來,一個時辰沒白熬。

  紅痕未消的玉指,輕輕撫動幔帳上的珠簾,發出誘/惑的碰撞聲。

  「小女的話既能說得出來,便做不得假。」

  戰虛明:「看今夜徐大人對葉老爺言聽計從,並沒有徐姑娘說的那般厲害!」

  撥弄珠簾的手指一停,徐恭熙囂張道:「葉安不過一介商賈,有點臭錢,與家父各取所需罷了,談不上誰聽誰的。若是非要來個魚死網破,商是不可能與官硬碰硬的。」

  各取所需,恐怕就是徐恭熙口中所提,徐渺之依靠葉安買了禮官之職。而葉安利用這些官員,為那些死去的皇族報仇。

  見戰虛明又不說話了。

  徐恭熙自問今夜算得上對付公子傾心吐膽了,怎麼就是不見對方交個底,好讓她心安。

  這男人的心思還真是難猜。

  好在,越是需要挫磨,越能激起她的征服心。

  躡足屏息。

  手指輕輕撥開幔帳,瞧著連躺著都那麼儀態萬方,更別提在昏暗之下,哪怕是閉著雙眼,仍舊銷魂昳麗的容顏。

  一時失魂,想要用手去碰先前被自己不小心抓的傷口。

  戰虛明枕著雙臂,鳳眸一個波動,微微上挑睜開,面容冷淡,無動於衷的盯著徐恭熙越來越近的手。

  徐恭熙驚喜交集,驚喜他睜開了眼。

  見戰虛明沒有抗拒,也沒有制止,只用那雙明澈讓人移不開的眸子怔怔瞧著自己,這種怔然,甚至帶著徐恭熙毫無防備的深情。

  管她是不是錯覺。

  心中更興奮,愈發大膽的想去觸碰他的臉頰。

  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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