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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姐姐。」
猝不及防,鍾北堯吊著個嗓子,格外清脆的來了那麼一句。
瘮的襲音一個哆嗦:「滾!」
一整頓早膳,兩人誰也沒有主動提起昨夜汪醫官之死的事。
人命,輕看到仿若樹上不痛不癢飄落的樹葉,掃過無痕。
晚膳過後。
襲音去給戰虛明施針。
氣色煞白,穿著單衣,也遮不住風華的戰虛明欣悅出殿迎接。
誰知,兩人還未來得及搭上一句話。
「陛下、炎光國主,末將來搭把手,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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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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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你去請個醫官來。」
提起醫官,好似不自覺觸動到昨夜的事。
兩人皆都神色如常。
鍾北堯先事不關己的笑起來:「陛下怕是忘了,您的醫術還是末將教的。末將只想留下伺候好好陛下,保證不添亂。」
襲音自恢復記憶後,有事沒事就跳躍的情緒,克制的越來越平穩,嘰嘰喳喳的話也越來越少,幾乎接近於沉寂,相比起戰虛明甚至還要惜字如金。
越是這模樣,越容易令人心慌。
稍作猶豫後:「好。」
站在兩人跟前,極善於從縫隙中找破綻的戰虛明,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有關昨夜的混亂,他已經聽齊沖說過了。
表面上看,殺了服侍兩代君王、高品階的醫官,是她對他的極高重視,對龍淵的交代。
但從襲音與鍾北堯說話一瞬間氣氛的微妙中,以及醫官來遲的真正緣由,戰虛明更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事情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據打探消息,鍾北堯不僅是陪伴襲音長大的玩伴,還是在她面臨每個人生重要抉擇時,起關鍵作用的推波助瀾者。
可以說,他見證了她的點點滴滴,陪她渡過了最黯淡的時光,也助她登到權利頂峰,開創了國富民強的盛世。
如此強悍的人,縱觀大局:和,他亦是襲音無人可代替的幫手;若叛,亦將是……。
「炎光帝,不進來嗎?」
襲音把藥箱一放,不知戰虛明在門外愣什麼神。
「嗯。」
經一提醒,戰虛明心波平息,坐回了床上。
鍾北堯從侍從手中搶過椅子,殷勤的給襲音搬過來,麻利的打開藥箱,一樣一樣整齊擺在桌面,安排好之後。
聲音洪亮,帶著不乏與襲音之間親密的炫耀之意:「炎光國主,需要末將幫您脫衣嗎?」
齊沖對於昨日沒揍到他,一直耿耿於懷,礙於襲音在,陰陽怪氣的劍柄隔開他手:「鍾軍師,對不住,我國聖上有潔癖,不喜外人動手。」
鍾北堯本就假意奉承,聽齊沖這麼說,正中下懷的收回手:「那炎光國主自己來?」
齊沖替戰虛明言道:「聖上也不喜歡療傷時,有閒雜人等。」
鍾北堯令人牙痒痒的笑了:「齊將軍誤會。陛下自回到孤月,一直日夜不分的操勞國事,末將實在心疼陛下,自認為能幫上一點是一點!」
「聽鍾軍師意思,放眼整個孤月,除了你,難道就沒有能伺候天錦帝的人了?」
屋子裡的十個奴婢瑟瑟發抖。
「末將是未來孤月皇后,近身伺候是應盡的本分。」
「只要一日沒有真正冊封,鍾軍師杵在這兒就名不正言不順。還請尊重我國聖上的意願。」
鍾北堯還要打算回擊什麼。
「行了,你倆出去吵!」襲音沉不住氣了。
鍾北堯十分欠揍的沖齊沖瘋狂挑眉。
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齊衝上前拽住鍾北堯:「軍師,出去把上次的事深聊一下?」
順帶著十個奴婢也快速退下。
屋子重歸於靜。
襲音稍微調整亂鬨鬨的腦子:「把衣服脫了,趴下。」
「好。」
也不避諱,就當著襲音的面,戰虛明將單衣解開,帶子似有若無滑過她的臉頰,寒星般的眸子帶著無聲侵略,透著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氣息,鋪天蓋地欺壓而來。
從喉結開始,流暢的線條恰到好處,皮膚光潔如水,她先前就奇怪過,大大小小征戰無數,他身上的傷疤為何少到屈指可數?
「何時下針?」
襲音的晃神,讓戰虛明心滿意足,故意旁敲側擊戲弄她。
有些懊惱,差點就沉迷美色的她,竟然破天荒的聽到了自己心跳。
幸而她臉皮厚:「馬上。」開始屏氣凝神。
第一根針施展。
「音姐姐很縱容鍾將軍。」
襲音頭也沒抬:「並非縱容,是習慣了。他祖輩言官緣故,自小腦子活絡,能言善道,油腔滑調。三年牢獄之災,又被廢了武功,若不是憑藉那張嘴,他也不可能在自保情形下,還替孤保下朝中重臣。他也就是表面看起來不著調,做事還是很注意分寸的。」
毫不避諱的袒護。所以,她失憶時一舉一動像極了鍾北堯。
戰虛明:「先前倒是沒發現,音姐姐說話也可以這般滴水不漏。」
第二根針下去。
襲音意有所指:「炎光帝是打算從破綻中找什麼呢?」
眼下沒有其他人,戰虛明也不繞彎子了:「聽聞,昨夜你殺了個老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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