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鏢旗將軍諫言:「陛下,需儘快想應對之策才對。相比苪國的草包,龍淵更難對付。」
「陛下……。」
襲音何嘗不知憂患,可她眼下太虛弱了,與戰虛明單挑,恐怕不保證能贏。
偏偏,那些將軍們不管她死活的,慷慨激昂又掀起新一輪的絮叨。
「聽意思,同僚們是打算逼著陛下遣出僅有的五千精騎,對戰龍淵國五十萬大軍?」被吵醒的聲音十分不悅道。
「鍾軍師難不成想讓我等換個地方繼續等死嗎?」驃騎將軍就看不慣鍾北堯全天下欠他幾千錢的模樣。
「驃騎將軍若是先等不急了,也可跟五千精騎前仆後繼去送死。屆時千古罪人的響亮名號,一定給刻在碑上,供您後代、供天下萬人『敬仰』。」
「你……!嘴把式,花架子。鍾軍師,大敵當前,你說的還是人話嗎?」驃騎將軍被激到語無倫次。
襲音覺的自己可能活不過三十。
截住毫無意義的吵鬧:「行了。傳孤話下去,按兵不動。卿們都滾回去睡覺。」
驃騎將軍對向來不吃悶虧的襲音很是失望,剛說了一個:「陛……。」
「再囉嗦一個字,孤就殺你祭旗。」
驃騎將軍:「……。」
其他將軍似乎還在猶豫。
「祭路、祭山、祭河、祭宮城……。」襲音未來得及搬完早就被廢止的祭奠儀式。
方才猶豫的將軍、官員瞬間散了。
了解自家陛下的都知道,襲音做事不靠譜起來,是真扭不到正道上去。
待將軍們包括襲檸都離開後,襲音憑藉耳力分辨屏風後若有若無的氣息:「鍾軍師,熱鬧看夠了,也滾吧!」
屏風後本變淺的灰影,在燭光下猛的又增深:「音兒,那日你與龍淵國君戰虛明墜入山崖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過了三年,等到孤月支離破碎後才回來?」
「軍師是打算讓孤拖著病軀講睡前故事?」
「那就簡單說說與戰虛明的關係,算是給為夫個死守三年孤月國的交代也行。」語氣還是那麼不正經,可又那麼迫切。
「北堯,你雲心月/性,本就不適束於朝堂,更適合享游天下,隨遇而安。等國脫困,孤便放你……。」
同樣的話襲音對他說過不只一次,心越聽越沉的趕緊打住話茬:「怎麼,為夫自小為音兒抗了那麼多雷,如今終於苦盡甘來了,卻要慘被拋棄,將潑天富貴,雷霆權利拱手讓與狗男人。音兒,你有過河拆橋的嫌疑啊!」
躺在床上的襲音分外沉默。
屏風後的鐘北堯豎著耳朵,自是拿準了襲音不敢真正強迫為難他。
「音兒不願說的事,為夫會等,等哪天音兒心情好了再主動開口。不過與戰虛明一見的事,怕是不能等。」
本要閉上眼睛的襲音,重新睜開,眉頭皺的如江河湖海。
「戰虛明是打算與我孤月國一決生死,還是僅僅為了要見你、還有那未臨世的孩子。音兒若不確定,為夫可代音兒去試探一番。」
「不必,孤要親自去。」
襲音拒絕的很直白,直白到夾雜著不易被發現的急切。
鍾北堯一頓,明白她為何要親自去的意圖。
「也好。待戰虛明殺盡孤月城中的所有苪國狗賊,咱們坐享其成後,為夫陪音兒一起去見他。」
襲音實在是累,忘記有沒有聽到鍾北堯最後的話,懶倦的睡了過去。
……
「軍報!軍報!」
「大膽,陛下寢室豈容大呼小叫?」
一大早來看襲音的襲檸,趕緊攔住了稟告軍情的侍衛。
「無事,傳。」
自己城中戰火連天,襲音頂多算是稍作歇息,不可能真正深睡。
肩上的傷口,渾身的酸痛,讓她強打起精神聽孤月城中情形。
密道中的文官武將聽到軍報,也急切靠攏過來。
侍衛雙膝在屏風後一跪:「稟陛下,龍淵國已直入孤月宮城,今早辰時,將監國的葉修在孤月百姓見證下施以五刑。」
五刑分:墨、劓、刖、宮、大辟。
墨刑:在罪人面上或額頭以墨色刺字。
劓刑:割去罪人的鼻子。
刖刑:砍去罪人的手、足。
宮刑:給罪人男子去勢,女子幽閉。
大辟:去肉剔骨,製成人肉脯。
襲音向來喜歡研究刑罰,將五刑同時運用還是頭一回聽說。這殘忍折磨人的手段,倒是讓她刮目相看戰虛明,原以為,他只會痛痛快快,沒有一句廢話的殺人,壓根兒不屑用剝膚錘髓又浪費時間的方式。
「陛下,如今龍淵大軍已入,戰虛明下一步棋,恐是要掀天揭地的尋這密道了。」
「陛下,若再不趕緊列兵布陣,孤月怕是真要亡!」
「陛下,別拖了,快些下旨吧!」
「……。」
窸窸窣窣,屏風後走出一個身著黛紫戰衣,瀑發沒有丁點殘餘的全部利落挽起,未配釵環打扮極其簡單的女子。
她昂首闊步,與生俱來的尊貴將原本柳嬌花媚的一張臉襯托的更加美,超出絕色的桀驁美。
腰身纖瘦的人,就那樣不言不語筆直站在一群高如山的大男人中,即使手不握兵器,氣勢也足以威震四方,骨子裡散發的強烈輕狂自信,在環視所有人時,莫名令人倍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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