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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音當即臉色就難看了:「跟宋雍學什麼不好,學眼瞎?」
許澄意一個大喘息,差點沒喘上來,激動驚呼:「你全想起來了,恢復記憶了?」
「時而會想起點片段而已。」襲音把越湊越近的頭,不耐煩的給一把推開。
鑑於先下四處無人,許澄意湊到襲音耳邊悄聲,問出糾結許久的心中疑惑:「姐,你真的不是裝失憶?」
襲音眼神順勢化為一把刀,刀過許澄意難辨雌雄的臉:「我比你更希望現在是裝的。」
面面相窺。
行吧!
「這麼說,你對戰姐夫是玩真的,煩到非要弄死他的地步?」
記憶猶新,那日襲音醒來時對戰虛名的滔天恨意,絕絕摻不得假。
襲音點點頭:「暫時不想,他能助我多賺點錢。」
「是還隱靈村的債嗎,那件事不必過於擔心,戰……。」
「並非全部,我打算給自己置辦嫁妝,再讓手頭寬裕些,最好能保證與溫玉餘生衣食無憂。」
要知道,當年襲音為了倒貼戰虛明,從隱靈村深山之中,收集了不少好東西。先是在流雲谷用金絲楠木給他蓋了套偌大的宅子,又用玉石鋪了路,然後如老鼠搬家般,一桌一椅,不嫌麻煩,樂在其中的皆過她手,循序不斷的往這座宅子裡添。
日久天長,這座宅子若是遇上懂行的,怕要價值連城。
天價嫁妝,畢竟是為了嫁戰虛明準備的,許澄意若是把宅子之事告訴襲音,恐要加深她與戰虛明的矛盾,且不知又能另生出什麼枝節。
為了不亂上加亂,及時在顛倒黑白的路上懸崖勒馬。
表現出對溫玉更好奇道:「為什麼要選擇與他共度餘生呢?」
是啊,為什麼要選擇與溫玉度過一生呢?
怎麼睜眼,就看上他了呢?
簡直莫名其妙。
襲音時而也想過。
或許是沉睡中潛意識覺得溫柔,讓心更舒服踏實的聲音;
也或許是醒來後,他周身散發的平易近人味道,眼眸中散發歲月靜好的目光,平白對他生出三分好感。
又或是,他從不斤斤計較,處事低調,待她心思細膩,態度柔軟,視若珍寶。
安定生平的和諧日子,能更好填補了她與生俱來、太害怕失去的孤獨。
再說,溫玉模樣身段都不錯,又精通醫術,這樣出挑的男子,落到哪個姑娘身上,不搶回家?
許澄意談不上多麼了解襲音,但對她看男人的眼光與想法,年深月久的,是能洞悉個大概,於是換了個問法。
「姐到底是想與一個自己喜歡的男子共度餘生,還是與一個符合一切成親標準的男子共度餘生?」
可能是夜裡,更適合人思考,許澄意的靈魂一問,竟讓襲音正面去深想了答案。
不過:「小屁孩知道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去送藥!」
再有三年就弱冠,現在完全可以自立門戶的「小屁孩」許澄意,咬了咬牙,他是閒的為戰虛明說句話。
睚呲必報,戲謔心起衝著襲音的背影喊:「戰姐夫與虞城主成親是假的!」
想過這種可能,但壓根兒不願意去確定這種可能的襲音,齜牙咧嘴回身就要去扇許澄意:「不要跟我提他,不要替他解釋,你難道聽不明白嗎?」
許澄意的身手與襲音的身手,都是戰虛明親自指點的,而襲音躺了兩年,醒來後又疏於練習,肢體早就僵硬如木偶,反應慢半拍,最後,許澄意不僅順利的拿到幾味藥,還得意洋洋的從她手下逃脫了。
鎩羽而歸的襲音心情十分不好的在院子裡轉悠,時不時的通過回想,及肢體記憶,來不連貫的比劃每一招每一式。
不知不覺,練了一個多時辰,而溫玉也回來了。
見襲音在天寒地凍的雪地里大汗淋漓,苦修的模樣,擔心迎上去:「音姑娘,天色已晚,趕緊回屋歇著吧。」
聽見令人心聲安詳的聲音,思緒混亂的襲音調整呼吸,慢慢收回招式。
接過溫玉遞來的布子擦了擦汗,與他回了屋中。
想起今日與戰虛明的事必須要解釋下:「溫公子,其實今天……。」
「不必多言,我都明白。」溫玉及時截斷了襲音話頭。
準備好一堆說詞憋了回去,反被溫玉善解人意的安撫,讓襲音情緒上不松反緊,稍稍在舒服相處中,添加了點不適。
當然,或許是她過於計較這些枝梢末節,撇開混亂的想法,有一件事需要溫玉的幫助:「不知公子的武功怎樣?」
武功?
溫玉笑意滿面:「音姑娘看我這弱書生,哪裡像功夫超群的模樣?」說完明白了她的意思,搭上句:「音姑娘可能不記得,之前你曾拜戰兄為師,讓他傳授武藝絕學。」
這一提醒襲音想起來,自己醒來時與戰虛明的第一次交手,他原地不動,輕而易舉的破了自己的招式,原來,從頭徹尾,都是他教的。
照溫玉的意思,若自己想重修曾經的武功,必須要找戰虛明?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還是換個話題吧!
「溫公子有沒有租船的路子?」
同樣的問題今日問過戰虛明,不知道他為何轉移了話題,估計是打算看自己的好戲!
當然不能讓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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