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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感上,女人的危機感從來都極准。
縱然虞秋池很想說不,但考慮到與戰虛明剛久別重逢,當下的喜悅已大大蓋過危機感,內心雖勉強,仍善解人意的應下了。
赤水城與其他四座皇城不一樣。
它建在海上,立於隱靈村的太華城與秀城之中。
它以水為路,四通八達,賦稅堪稱最低,周圍漁民生活愜意,算得上衣豐食足。
它的物產豐富,其他四座皇城的物產,也能此處小鋪皆見到一二,只是價格過於高猛。
有這般大的區別,僅僅因為苪國國君吃魚過敏,嗅到海水味就想吐,潮濕的地界還讓他渾身不舒服,所以赤水城成了最不受待見,等同於遺棄,偏偏格外殷富的地方。
能將一國管理成這副難以令人理解,隨心所欲的模樣,實在不配坐那個皇位!
不過,見了這麼多,想了這麼多。
因襲音遲遲未醒,他始終沒來得及與虞秋池深聊,有關自己的過去。
溫玉是戰虛明住入赤水宮城中後,第三日趕到的。
為讓襲音儘快醒來,用了力所能及的所有辦法。
他並非神醫,只是熟知藥草相互融合在一起的特性。故而,在治療襲音一個月後,有個與之相似的病症,划過記憶,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戰兄,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戰虛明沒想到襲音目前的病況,讓溫玉也覺的棘手,示意他說。
「音姑娘目前的症狀,特別像家父曾遇上的一名患者。」
「什麼樣的病患?」
「戰兄可聽說過……活死人?」最後三個字,說的異常艱難。
戰虛明期待好奇的目光,霎時變得空茫茫,晦澀難辨。
緘默許久。
「你的意思,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溫玉束手無策的模樣,看起來比戰虛明更沉重。
兩相陷入死寂。
這時,門被敲起。
「虛明哥哥在嗎?」
是虞秋池。
襲音沉睡的一個月中,不知是戰虛明有意還是無意,虞秋池始終沒接近過半次。隔著床幔,她也更是未見過女子的模樣。
眼見著戰虛明無論用膳、沐浴、看書,哪怕閒暇,都不曾離開房間,凡事能親力親為,絕不讓下人插手。
那意思,仿佛虞秋池能隨時隨地傷害這床幔後的女子。
可若說提防,戰虛明與自己說話和潤又委婉,一雙讓人心痒痒的鳳眸,完全沒了記憶中的冷酷。
這種順從,愈發讓虞秋池覺的自己心意如石頭扔進海水,得不到真正的回應,更測不出其中深淺。
虞秋池在殿中走來走去,越想越不安,吃不准失去記憶的戰虛明一邊費心照顧那床幔後的女子,又不抗拒自己對他的拉拉扯扯到底是何用意。
當下決定,今日必須見見那床幔後的女子,到底美到何種地步,讓身份高貴的戰虛明,能死心塌地、無怨無悔到為奴為婢的程度。
戰虛明向往常那樣打開門,方才還晦澀難辨的五官,看不出僵硬痕跡的展開,嘴角淺笑:「有事?」
按照往常,戰虛明會趁勢將身後的門一關,男女之間的距離陡然貼近,女子出於先天的羞澀與分寸,會下意識後退幾步。
所以,一個月來,虞秋池與戰虛明的見面,僅限於殿外的院子。
這一次,虞秋池是有備而來,她幾乎是擠著戰虛明的肩膀向床幔後看去。
巧了,今日溫玉給襲音診脈,床幔是掀起來的。
故此,床幔後的一張臉被虞秋池給看了個完整。
當場如天打雷劈般,腿一軟,若不是戰虛明眼疾手快,她就直接跪地上了。
「虞城主?」
戰虛明不解的將人扶起來,緊接著又反應過來,暗暗注意虞秋池煞白臉色。
虞秋池頭暈目眩,仿若見了鬼般,指尖抖如糠篩,慘叫:「襲音?襲音!她是襲音!」
戰虛明在不知對方到底是敵是友,確實對虞秋池有提防,生怕對襲音不利,卻萬萬唯獨沒想到,虞秋池居然認識襲音。
襲音。
原來她叫襲音。
這名字,想不起來,但,還真是熟悉啊!
把名字在嘴裡翻來覆去嚼上幾遍,竟不陌生。
「虞城主,見過她……?」戰虛明問,看虞秋池模樣,她們二人更像是有仇。
「瘋子。她就是個專以虐殺人為樂的瘋子。虛明哥哥,你怎能救她,與她混在一塊兒?」
虞秋池情急之下,精準道出襲音品性,以及與戰虛明的敵對關係。
在戰虛明一直猶豫不決的懷疑上,再添重錘,看來虞秋池當真與自己有些淵源,清楚自己的過往。
至於說襲音是個虐殺人為樂的瘋子。
「你很了解她,難道你們之間是有什麼?」
往事重提,虞秋池淪陷不可自拔的哀痛欲絕中。
大滴大滴的淚水奔涌而下,恨不得將襲音挫骨揚灰,大卸八塊,連帶把她祖墳刨了,一塊兒做成餌餵魚的怒火,急劇徒增,瀰漫全身。
猙獰的擠出八個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戰虛明駭然,赤水城還有與失憶前襲音的遺留問題。
「這其中,有沒有誤會?」
誤會二字,徹底讓虞秋池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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