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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濕滑,戰虛明努力穩住襲音,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爆發的自虐情緒中,小心翼翼的靠近。
襲音當然知道戰虛明的打算,不在意的扭回頭,淒涼涼對著呼嘯的風言:「該說的,你說的夠明白了。不該說的,我也並非白痴。你能改了口,不是心中有我,是別無選擇而已。」
她對戰虛明來說,是個暫時底細相同,能作伴,能共謀,說不定哪天就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但凡有更合適的選擇,他定會毫不猶豫棄她而去。
這種感覺,簡直太熟悉,也太無法忍受了。
「想不到囂張跋扈的音娘子,竟也有如此自卑的一面。」戰虛明有一搭,無一搭故意閒說著,謹小慎微的又靠近幾步,眼看與襲音咫尺之距,全身神經繃於長袍之下的手,準備伺機而動,打算迅速將襲音拖回安全之處。
「夫君。」襲音突然回頭。
「嗯?」戰虛明的手剛要抬起,慌錯的收回去。
這樣小幅度的舉動,讓襲音盡收眼底。
再次笑起來,笑的燦爛嫵媚,宛如兩人第一次相見。
「我傷口疼。」
戰虛明胸口一悶:「我帶了藥,吃下去很快就能緩解。」
「五天了,菟絲果的後勁兒,可真大。」
即便穿了薄薄的單衣,還是那麼熱。
「菟絲果解藥也有,過來服下。」
「我呢?」
「什麼?」
「無可救藥了!」
紫色的身影眨眼從戰虛明的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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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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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娘子!」
戰虛明自失憶以來,頭一次深刻體會何為膽喪魂驚。
他眼睜睜瞧著襲音沉浸在,根本無法動搖的絕望與悲痛情緒中,然後縱身一躍。
千鈞一髮之際!
戰虛明撲上前,及時抓住向下墜的手時,好似恍然明白了襲音對自己的感情。
不純粹……。
不簡單……。
深到、複雜到看不透。
猛然停在高空的襲音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戰虛明死死拽住後,笑如春天的桃花,多次經歷生死的她早已將活著看淡,仰頭打趣:「峰頂濕滑,夫君若再不放手,可就要與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原以為戰虛明會說些什麼真心話,或者會做些死都不放手的舉動。讓襲音覺的,至少自己的離去,能在他玄冰般的心上刻下深深一刀。
哪知,何其聰明的戰虛明窺探到了什麼。
凜冽的風重新刮過她耳邊,身體也重新開始下墜。
只不過,眼前多了個人。
襲音瞪大眼睛,瘋了般的大喊:「你有病啊!」
「自從認識你,我就沒正常過。」涼薄語氣充滿了認命。
襲音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戰虛明能毫不猶豫的隨自己跳了下來。
「陪我這樣的人去死,不值!」說話間,襲音努力藉助風向,手忙腳亂去抓崖邊凸起的石塊、延伸出來的枝條,試圖讓戰虛明別陪自己犯傻。
戰虛明冷眼看她手指沁出的血:「那你為我去死,就值嗎?」這鎮定模樣不像是去陪葬,去送死,更像是終於熬到功德圓滿,渡劫飛升。
生死攸關,襲音哪還有閒心聊天,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結實粗壯的藤條,與此將戰虛明順勢箍在了懷中。
她向來力氣大,隱靈村孤身一人可扛三百斤的野豬,所以,就算戰虛明再人高馬大,正常情況下也不在話下。
只可惜,她全身是傷,稍有大動作就觸發最痛的神經。於此,用藤條將戰虛明捆好的最後,感覺像將迴光返照的力氣都盡數使了出來。
「夫君,無論值不值,今日我都必須跳下去。」
戰虛明瞧著萬丈深淵之下,涼到鑽心刺骨的湖水:「所以,你想用這種方式試圖強行刺激,恢復記憶?」
襲音咽了咽口水,儘量忽略近在咫尺的鼻息與薄唇。
好吧,她並非真的想死,只是空虛孤獨與絕望現實逼到出的想法。
或許能恢復記憶和動搖戰虛明情意,一箭雙鵰的餿主意而已。
神經病襲音強裝鎮定:「我想做什麼,是生是死,與你有何干係?」
這話說得就沒良心了。
襲音哪次胡鬧,戰虛明沒陪著?
「好啊,你跳吧!我不攔!」
戰虛明笑的瘮人,應的痛快。
「真的?」
笑容越來越瘮人。
「夫君打算怎麼上去?」
明知故問,自然是輕功。
當下戰虛明的笑容,已是可以把人隨時送走的程度。
「那夫君注意安全。」
這一次,襲音仍舊跳的毫不猶豫,畢竟粗藤根本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太久。
伺機而動的,還有戰虛明。
「我就不該信你!」
「是生是死,與你有何干係?」
「……。」
深淵中,早已被差不多凍僵的溫玉,有一下沒一下的抬頭,想知道戰虛明到底有沒有成功登頂,有沒有找到襲音,兩人談攏沒有。
誰知,兩個人行陰影自天而下。
溫玉震驚:「……。」這是?
眯起眼不敢相信再看。
「戰兄!?」
「音姑娘!?」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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