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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我現下誰也不信,只信你,萬一她們再有意害我,故意言辭有誤,傷上加傷,適得其反怎麼辦。」

  熟悉的固執已見,熟悉的撒嬌口吻,以戰虛明對她的了解……。

  此刻,想作妖!

  果然,下一句。

  「夫君,若不嫌棄,你親自來吧!」

  戰虛明端詳趴著不能動彈的襲音,真真切切甘拜下風。

  眼瞧著都快一命嗚呼了,還能生出這種烏七八糟的心思。

  一身色膽啊!

  清了清嗓子:「正如方才所言,我也對你生出了殺意,現下,還敢信我?」

  「控權之術而已,我明白。」襲音下意識說出腦海稍縱即逝的詞。

  用兩敗俱傷,物極必反方式,讓敵人失去原本勝券在握的權利。

  控權之術。

  字眼很熟悉。

  戰虛明稀奇了:「你怎會知道帝王心術?」

  襲音比戰虛明還稀奇了:「夫君怎會運用帝王心術?」

  兩人剎那沉默。

  襲音思緒疾馳,結合這次溫城主對兩人的忌憚:「難不成你我是在孤月國與龍淵國舉足輕重的人物?」

  到底官居幾品,實難想像。

  「先治傷吧,別想太多。」

  既然話又繞了回來。

  襲音四肢癱軟,狡詐的遞給他個台階:「夫君若實在為難,往後改口喚我一聲音娘子,也不是不能讓別人伺候。」

  知他犯難,特意在娘子前面加個音字,夠相互體諒了吧。

  這才是她真正目的。

  男女之事上,戰虛明稍有不慎,就能被她徐徐誘之。

  「若我不答應呢!」

  「那就勞煩夫君給我收屍吧!」

  戰虛明發誓,她真能做的出來。

  猶豫間,低不可聞的,哭泣聲弱弱傳來。

  一年中,戰虛明領教過襲音各種哭法。

  但不得不承認,她很會哭,也很會掌控淚水到底是左眼流還是右眼流,一滴如流星般滑過臉頰,還是大珠小珠落玉盤。

  或柔媚婉轉,或委屈可憐,即便再怎麼暴跳如雷,她也能或屏聲斂息,控制得當的把內心各種不甘的情緒,利用獨特別人學不來的技巧,給哭出來,準確無誤的傳達給戰虛明。

  因為襲音知道,戰虛明什麼都不怕,獨獨畏懼她的哭聲。

  至於其中原因,她無比肯定,對方心中是有她的。

  其實對戰虛明而言,襲音的哭泣猶如揮之不去的魔障,即便他當時選擇了遠離,但那個聲音會一直在耳邊環繞,久久不能散去。

  就是這個魔障,他至今也沒弄明白。因為在感同身受的憐惜之下,是幸災樂禍的付之一笑。

  如此矛盾的鬱結情緒,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難不成失憶的同時還摔壞了腦子?

  由此,襲音一哭,他就格外心煩意亂。

  為了不被四面八方來的情緒折磨,礙於換個稱呼也不至於掉塊肉的戰虛明,當機立斷:「好,我答應你。」

  得逞的聲音帶著哭泣聲越來越低。

  「叫一聲,我聽聽。」

  既然決定了,就不帶一絲猶豫。

  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格外難叫出口的剛說了一個字:「音……!」

  「音姐姐?」戰虛明暗道不好,趕緊俯下身,發現襲音已經暈死過去。

  一天一夜。

  伴隨著輕咳聲。

  襲音疲乏的睜開眼,一隻冰涼的手還未來得及從自己額間離開。

  發現襲音醒來,戰虛明憂心忡忡道:「感覺怎麼樣,背後傷口疼嗎?頭還暈嗎?」

  「夫君。」干啞的嗓子,可憐巴巴的扯出兩個字,結了血渣的手四處盲目摩挲,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看的戰虛明不忍,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猶猶豫豫,不自在的將自己手給遞了過去。

  得逞後。

  襲音一把抓住戰虛明的手,嗲聲道:「人家的胳膊麻了,快揉揉。」

  她因背後燙傷加刀傷,與其說昏睡一天一夜,不如說是趴了一天一夜。

  胳膊時而墊在她臉下,時而壓在身下,戰虛明中途有幾次幫忙扯出來過。估計同個姿勢委實不舒服,她難踏實煩躁的頻繁更換手臂姿勢,後來,戰虛明便由著她了。

  昨天,見她昏厥,一時情急,是他親自查看的傷口,而後告知郎中。

  在給她褪下裡衣時,驚覺受過燙傷的皮肉已與布料粘到了一起,他一寸一寸,廢了好半天功夫,才將皮與布分離。

  難以想像,如此慘不忍睹的傷,她一個姑娘家,如何撐住?

  所以,追根究底他看襲音的後背已然不是一次兩次。揉胳膊,也就無比自然了。

  襲音舒服了會兒。

  方才使壞的聲音不知為何又委屈起來。

  「夫君,若是我這次的傷落了疤,你會不會嫌棄?」

  畢竟兩人經歷不少次生死,如溫城主說的真沒有一絲感情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戰虛明出於安撫,告訴她:「不會。」

  委屈停了停。

  「夫君是承認你我的夫妻關係了?」

  戰虛明:「……。」他覺得襲音很好笑,為何總能抓住這種不經意間的枝梢末節,逼他就範。

  於是轉移話題道:「六位山主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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