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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心中有了猜測,順著一路前行。
終於看到了螢火的來源。端恆正捧著一束洞冥草,站在樹下。
「送你。」端恆見望舒過來,聲音輕柔似初春破冰的溪水。
「不是說明天嗎?」望舒問。
「如果都告訴你了,怎麼算驚喜?」端恆伸出手,不知是否是想到了白日望舒避開的手,中途轉向去勾了勾望舒的鼻樑。
望舒強撐著笑了一下。
「不喜歡?」
望舒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洞冥草,夜間碧藍色幽光點點似天上繁星,很美,但脆弱而無用。她眸中浮現抹頗真誠的笑意:「很美,我很喜歡。」
不就是裝嗎?她也可以。
「你喜歡就好。天宮裡還有其它仙植,和青丘的不同,我們成婚後,我一一介紹給你。」端恆道。
「好。」
*
回房後,端恆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坐下品茗。
「如何?」玄書上前問。
端恆未答,垂眸看著茶水中浮動的倒影,心中的思緒牽動,他沉聲囑咐:「讓我們的人探查清楚望舒這些時日都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事無巨細,集齊後給我。」
玄書低頭應諾。
*
這些時日,端恆都呆在青丘。仿佛已經忘了自己是仙族的太子,一心打算做青丘的女婿。
每日到望舒屋前點卯,邀請望舒去踏青、野遊、釣魚或者去逛青丘獨有的凡間集市。
甚至學會了錯過望舒修煉的時辰,只在她停歇的間隙約她去遊玩,或者說休憩。
搞得狐後都在感慨,這仙族的太子雖然循規蹈矩長得還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但這對望舒溫柔體貼的勁兒倒真適合做女婿。
又是一夜月圓時,端恆突然駐足,召出一隻金絲匣子,緩緩懸落於望舒面前。
望舒問:「這是什麼?」
「禮物。」端恆唇角微勾,笑容十分無害。
「為什麼又送我禮物?」望舒不解。
「今日中秋,凡間習俗,宜贈佳人。」端恆聲音略低,微音顫如微勾的羽毛。
望舒後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微垂眼斂去眸中神色,拉開匣子。一瞬間,獨屬於金屬的鋒利光芒映入了她眼帘。
她眼睛睜大,眸中閃過訝然,而後是顯而易見的歡喜。
「你怎麼會想到送我這個?」望舒從匣子裡掏出短刃問。
匕首的樣式並不精緻,但那刀刃銳利非常,指尖輕觸,寒涼入骨,是用極好的數歷之銀精鑄而成,是真真正正的削鐵如泥、見血封喉。
「這下開心了?」端恆聲音如玉擊石,清晰而不突兀地拉回望舒停留於短刃上過長的目光。
「嗯。」望舒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真心實意。她正愁沒有一件近戰兵器,這寶物剛好能用來應急,以後轉賣,還能挽回一些損失。
「舒兒。」端恆垂眸認真而溫柔的看著望舒,語氣似微漾的一彎春水:「以後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之間不需要矯飾,更不需要隱瞞。你不想學仙族的規矩就不學,我真切地希望對你而言,嫁給我,不是束縛。」
望舒回望過去,眼中映出星空的倒影,忽明忽暗,她輕聲回:「好。」
而後又委屈道:「那些人都瞧不上我,認為我不配嫁給你。我只是想變強一點,再變強一點。」
端恆自動腦補出望舒未盡的後半截話,細密的睫毛微顫,語中全是憐惜:「舒兒,你無需如此辛勞。你相信我,我會說到做到,護佑你一輩子。」
「嗯。」望舒眸中星光點點,任由端恆滿是憐惜地撫上她的髮絲。
月落星沉,望舒仍坐在窗前摩挲著那把匕首,心中閃過一絲後怕,她知道端恆向來敏銳,卻未料他敏銳至此。
她昨日運轉妖力時方才發現體內竟殘留了一線仙力,這仙力她太熟悉,除了端恆不會有別人。
幸而她是重生而非遊魂附身,殼子芯子都是舊的,否則此刻早已悄無聲息地身首異處了。
她清楚,此時和端恆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她必須徐徐圖之。
*
「殿下,鎮魔塔異動,肥遺、朱厭兩凶獸破陣而出,仙族急召您前往誅殺二獸。」玄書恭敬遞上天帝詔書。
端恆一目十行瀏覽完,正色道:「我和舒兒告個別,我們就出發。」
走廊下,望舒聽端恆輕聲細語地交代完緣由,眸中的光微閃,道:「殿下此去為的是九荒安寧,我自不會阻攔。可我是殿下的未婚妻,若是在青丘乾等,心卻難安。」
話已說到此處,端恆耐心地靜待望舒下文。
「我想去仙族,在那裡我能第一時間收到殿下的消息,也能提前看看日後我們共同生活的地方是何模樣。」
……原來不是要與他同去追擊凶獸,端恆心下一松。這兩凶獸實力強橫,鎮壓不易,如果再帶上望舒,恐怕九死一生。
「好。」端恆溫聲繼續道:「我會囑咐他們照顧好你的起居。」
「我可以讓錦越女官陪我嗎?」
端恆似有猶疑:「為何是她?我以為你會覺得她太過教條古板。」
「殿下竟是如此看待我的?」望舒委屈,眸中漾出水光。
端恆頓時有些慌神,他感覺這些時日望舒似乎分外敏感愛鬧,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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