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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大字觸目驚心。
這是什麼陰間新聞?
什麼叫「只有宋小紅受害,宋小紅本人可能有錯」?
容梔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視新聞給11名犯罪分子打了厚厚的碼,卻把受害人的戶籍資料清晰地展現出來。
一股無名怒火順著她的喉嚨湧上來,她渾身上下的毛孔都感到窒息,她想吼,想叫,想控訴這個吃人血饅頭的媒體,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面對這樣的風氣,即使是憤怒,也往往無濟於事。
一個拳頭猛砸在茶几上,茶几上的花生乾果都跳了跳!
「混帳東西!」
容梔看著自己攥緊的雙手,不是自己砸的?
她抬頭看,那隻手的主人,竟然是江姥爺。
只見江姥爺滿面怒氣:「案子是法院判的,人是公安署抓的,就算對案情有意見,那媒體尋找的,應該也是公檢法才對!」
「衝著受害人,一個小姑娘,發起人肉是什麼居心?」
江韻的反應也很大,平日裡素來清冷的人,此刻倒水的手也在抖。
他把水杯給江姥爺推過去,看著電視裡和宋小紅母親站在一處,正義憤填膺、呼籲對受害人展開人肉的年輕記者。
江韻冷笑:「魯迅先生說過——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藥的民族中,一定有許多英雄,專向孩子瞪眼。」
「宋小紅遭遇這樣的傷害後,在國家的幫助下改名換姓離開家鄉過上了全新的生活,但是這些媒體、公知,卻要人肉她,甚至爆出她的戶籍信息——媒體憑什麼網絡判案?」
容梔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上以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試圖把受害者打成污衊者的年輕記者:
「只因為她曾經是個孩子,無力反抗?」
「只因為她是受害人,所以必須完美無瑕,否則就帶著原罪?」
「只因為她是一名女性,所以她的生育本能成了足以被搶奪的資源,成了必須為之感到羞恥的存在?」
她垂下頭,打開手機。
果不其然,「尋找宋小紅」的輿情,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勢頭,強烈地增長著。
年輕記者所在的媒體已經把長篇報導發布在網絡上,各大新聞平台紛紛轉載,這樁數年前的慘案在出獄罪犯的喊冤聲和記者們的春秋筆法下,突然變得沒那麼肯定了。
已經有一大群網友開始懷疑:「當年這起案件是不是判錯了?畢竟被告們集體喊冤啊。」
「父母總是愛孩子的吧,理應干不出這種獸行!」
「宋小紅這麼慘,她都沒瘋?精神居然沒有出現問題?她是誣告吧!」
容梔:「……」
能把孩子「精神居然沒有出現問題」作為案件疑點列出來的媒體,不是壞就是傻。
片刻後。
著名科幻作家姚一,常年不出現在人前的神秘人物,突然發了一條意有所指的動態:
「受害人角色不是自己定的。是公檢法機關、是法院判決、是法律賦予她的身份。在案件沒有翻案、司法部門沒有取消她的受害人角色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說她是誣告。」
第184章 江韻一心要扒容梔的馬甲
姚一的發聲,一石驚起千層浪!
江韻指著姚一的動態給容梔看,然後盯著她的反應:「好巧,是不是?姚一也在聲援。」
容梔把手機背在身後,面上的表情無懈可擊:「嗯嗯。」
江韻盯著容梔的臉看了半晌,看不出什麼,最後泄了氣:「算了……我去打個電話。」
說著,他站起身,和江姥爺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上了嘍。
……
第二天上午,容梔見到陸澤宇,他很顯然熬過夜,有些憔悴,下巴處長出了一點點胡茬。
陸澤宇往日裡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如今這股倦態,江韻也吃了一驚:「澤宇,你……」
「我沒事。」陸澤宇打了個呵欠,疲憊地坐下,「對了,我替陸雋和陸扉告假。」
江韻點點頭,沒有多問:「我知道了。」
容梔坐在一邊,把他們的互動收入耳中,垂下眼,若有所思。
陸扉?
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容梔努力回想了一番,然後從記憶中找到一名短髮的清爽女孩,典型的北方人長相,有些稜角的臉,高挺筆直的鼻子,肩膀寬平,身量高挑。
在五校爭霸賽中,她是華清大學代表隊的隊長,和容梔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曾經與科大的隊伍一同吃過早餐。
那次吃早餐,陸雋也在。
容梔回想起陸雋的樣子——皮膚秀白,單薄嬌小,一張下巴微尖的小圓臉。鴉黑的劉海下面,一雙花瓣樣水光瀲灩的眼睛。
作為堂姐妹,她們容貌氣質找不出半點相似的地方。
容梔又抬頭看向陸澤宇,心中這股奇怪的感覺更加清晰了。
陸家生活在北方,容梔見過的幾個陸家人,包括經常上電視的那位老爺子,都是典型的北方人長相,面有稜角,中庭偏長,身形高挑。
陸雋的長相和陸家人完全不像,而且——
雖然陸雋極少極少開口講話,但容梔是聽過陸雋說話的。
陸雋根本就不是北方口音。
容梔無意識地揉搓著自己手中的本子,直到江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姚一的特別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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