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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伏虎鏢局大當家的徒弟,怎麼會在工地搬磚?為了練功嗎?」
江韻聞言,沉默了一下,躺回道具箱上:「她有她的難處。」
陸澤宇想了想,感嘆:「也是,她才十八,同齡人還在讀高中或者剛上大學。」
「今天我送阿雋去科大報到,那個鯤鵬計劃,你聽說了吧?丟了個小天才!喲,驚動了整個教育署,今晚不知有多少人忙著找!再看看小可憐,同樣年紀,就算伏虎鏢局再厲害,小姑娘過得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陸澤宇腦補了一番,而後真心實意地同情:「可能是家裡負擔重才走鏢,沒機會讀大學卻要習武搬磚,小可憐太慘了。」
江韻沒有接話,從包里掏出了一個黑色鴨舌帽,蓋在臉上。
半晌。
「……陸澤宇?」
「幹嘛。」
「快到女生節了。」江韻想起容梔碎掉的手機屏幕,聲音從鴨舌帽下悶悶傳出,「給咱們MV的女孩子每人都發一個新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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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摔手機,我就罰你今天沒有貓條吃。」容梔眼疾手快地按住想要作案的貓咪,狠狠威脅道。
貓咪高傲地看了容梔一眼,理直氣壯地「喵」了一聲。
容梔舉起手機,屏幕衝著貓咪晃了晃:「貓大爺,行行好吧,你看我這屏碎成什麼樣。」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跟師父出門,師父以為我要破產了,非得給我塞金條。」
貓咪沒個好臉色,轉過身去不睬她。
雖然貓兒一如既往地高冷,但不知為什麼,容梔今晚心情很好。
她放了一張江韻的專輯。
小提琴的聲音像一根線纏繞在酒店的房間裡。
容梔的童年在星際時代最下等的垃圾星上度過,永恆的酷虐、殘暴與飢餓,讓她敏銳地捕捉到江韻的琴聲里那根似有若無的黑色脈絡。
她想起童年。
在她小時候,一場高燒燒瞎了眼睛。
那永恆的黑暗中,她就像是一隻蜘蛛,把所有酷虐的殘忍的聲音編織成網,延伸到黑暗中的四面八方。
她就靠這網來辨認世界。
在那文明瀕臨崩潰的垃圾星,她幾乎死掉。
後來,她撿回一個少年。
少年死死抓住她的手,她能摸到他腫脹的臉,能聞到他頭髮上的餿味,她知道他也是蟲子一樣的人。他們相依為命。
某天,她在垃圾場裡挖到一個箱子,箱子裡裝著一塊形狀特別的木頭。木頭上掛著幾根鐵絲,還有一根棍子。
少年擺弄了幾個月後,用這塊木頭奏響了悅耳的聲音。
那天,是她人生第一次聽音樂。
星際主腦控制下的星際時代,AI沒有辦法理解人類的情感,一切向理性、秩序、實用看齊,藝術是被判定為無意義的。音樂在她出生前幾十年就滅絕了。
「你說這叫小提琴?」她滿臉嚮往,「如果我能經常聽到小提琴,不,一年一次就好,那該有多幸福!」
少年沒有說話。
他總是不說話。苦難使人沉默。
後來他死了,死在連綿不斷、永遠走不出的垃圾堆里。她一個人把他拖了出去,又一個人把他埋葬在垃圾堆下面。
是夜,星光燦爛。
同樣的星光,亘古不變。
容梔沉沉睡去。
伴著小提琴的旋律,她心下安定,做了一夜好夢。
江韻掙扎在失眠的邊緣,床頭點起一盞橘色的小夜燈,靜靜閱讀姚一的科幻小說。
省教育署卻無人入眠。
……
省教育署大樓。
到處都是腳步聲,會議室里煙霧繚繞,裡面的人滿臉焦慮,雙眼通紅。
「鯤鵬計劃的小孩丟了一個……」
「那可是鯤鵬生啊!天才少年!怎麼能搞丟啊!」
「用名字查……」
「韶城公安查過了,就離譜,人居然失蹤了,一點活動痕跡都沒有!」
「叫容梔……前陣子很火那個工地讀書少女。」
署長身旁,一名戴眼鏡的年輕文書開口:「華國教育系統的檔案投遞渠道分為公辦本科、公辦專科與民辦學校,容梔的檔案就算投錯了,也一定在公辦系統內部。不可能憑空消失。」
會議室里坐著全省10所公辦本科學校的校長,他們滿臉疲倦:「全校學生的檔案篩查三遍了,容梔的檔案沒有誤投到我們這裡。」
華國科技大學的喬校長赫然也在其中。他的襯衫和西裝已經皺得不行,急得滿臉冒油光。
「科大確認沒有接收過容梔的檔案?」
「沒有。」
「報到日才發現人沒了,你們科大早幹嘛去了?」
喬校長抖著嘴:「可是她連推薦表都沒交……」
邵署長平時儒雅的一個人,這時候也動了氣,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在搞我!喬榮登!你是不是看我工作太清閒,想給我找點事做!」
「當時開了多少條件才把人從北方軍工大的實驗室里挖出來?」
「她還需要自己去交?難道不應該由科大主動去請嗎?」
第11章 全國都在找容梔&用美貌碾壓白蓮花
在座的校長紛紛指責起來。
自從聽說國家決定把鯤鵬計劃落在韶城以後,這些校長就紛紛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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